白夏晝長 作品

第47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5)

    李敦庭此話一出,幾乎全場寂靜,所有人完全不知所措,李敦庭指認的人是趙懿默認的未來皇后,獨一無二,現下愣是直接被李敦庭安了這謀逆的帽子,頓時這副主位像是背叛,也像是笑話,很是荒唐。

    然而這卻是位高權重之人的笑話,這如何讓人笑得出來,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生怕自己所知過多被人斬殺臺前。

    阿穆罕眼光輕微掠過,將高臺上主位的兩個人盡收眼底,眸底晦暗難分辨,卻沒有所謂純粹清明。

    趙懿眉頭深皺,臉色很是陰沉,比剛剛揭破攝政王謀逆一事時更加深重,後者還有一點獲勝的優越,而當李敦庭脫口而出蘇佑的名字的時候,卻只剩下怒氣了,他目光對著李敦庭,兩者視線對峙,隱隱如同刀劍在拼殺,在暗夜裡濺了一串血光。

    當事人蘇佑手裡還捏著一顆葡萄,晶瑩剔透的,很是酸甜,聽見攝政王這麼說,他愣了愣,自己慢慢地張開了嘴,塞進了嘴裡,齒貝咬下去,汁水綻開在口腔裡瀰漫水果香甜。

    攝政王還真是喜歡開口出妄語,說謊都不打草稿。

    他什麼也沒做,最多住了住昭華殿,他怎麼就是主謀了?

    他根本沒有這個野心和腦子呀,他最多算是在旁邊搖旗吶喊的從犯。

    還是最最邊緣人物的那一種。

    趙懿瞥了一眼身邊完全沒有絲毫驚慌甚至連該有的反應都沒有的人,氣消了大半,頓時有些無奈又好笑。

    他知道蘇佑沒有真正過錯,但是卻沒想到蘇佑居然還能如此坦然,甚至還能面不改色地偷吃葡萄,也不知真的時是問心無愧還是太過愚鈍。

    “今日一事,乃是蘇佑同罪臣一起商討,定論,出謀劃策,詳盡細緻。”

    “罪臣有數月來同蘇佑來往的信件,賬目,還有人證物證。”李敦庭跪在臺下,冷靜陳述,幾乎根本不像是謀逆失敗的弱者,甚至目光從容地看向坐在副主位上的人,極其誠懇地說:“這些都在罪臣的書房裡,還請皇上明察。”

    這幾乎瞬間燒了趙懿剛剛冷靜下來的心緒,臉色戾氣橫生:“胡扯!”

    這幾個月蘇佑分明都是同他在一起,出宮進宮時間次數他知道的比蘇佑自己還清楚,信件來去他也是明瞭,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跟前,甚至每晚都要抱著入眠,怎麼來的數月來和攝政王通信不斷?

    李敦庭說得毫無惶恐,證據只怕不但有,而且真的不能再真,盡是用來誣陷蘇佑的,一如當年誣陷林太傅一般,讓人難以抵賴。

    李敦庭是擺明了要不放過蘇佑。

    蘇佑聽見李敦庭憑空變出自己什麼書信,人證,自己急了,不小心動了自己痠軟的牙,自己難受得皺眉,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腮邊,聲音也沒法高聲,細細的又生氣的反駁:“唔,你胡說。”

    蘇佑真怕自己從從犯變成主謀了,從犯都需要流放,那主謀不就是直接砍了,他倒是不要緊,但是,蘇家卻不能因為他而有什麼事。

    這平白潑過來的髒水,他絕對不認。

    “哦?蘇大人這幾個月和罪臣來往皆有人證物證,而且蘇大人還給皇上送過禍國妖女,蘇大人可能抵賴?”攝政王跪著,目光對著主位上的兩個人,容貌卓越,優越尊榮,他眼底晦暗更加濃重,微微轉向蘇佑,目光將他包裹在其中。

    蘇佑頓時更急了,但是卻被憋得沒有話說,嘴巴張合好幾次都說不出來。

    這幾個月他都是和趙懿在一起,雖然趙懿自己心知肚明,李敦庭卻能拿出人證物證,他卻證明不了那些證據全是假的,他向趙懿進貢美人的確是事實,這是他在劇情裡被流放的最大罪名,然而他也沒想到美人全被送走了,反而是他留了下來。

    他住在昭華殿的事,除了少數人,其他人一概不知,他也無從證明自己。

    一個被指認的人的片面之詞,怎麼可能會有指認的人手裡一應俱全的人證物證讓人信服。

    李敦庭咬死了他。

    最後還是生生地抿了唇,眼巴巴地看向趙懿,急得臉色發紅。

    趙懿看著蘇佑焦急神情,又看向臺下跪著卻分外囂張的人,心下了然,坐在主位上,高聲威嚴地說:“哦?既是如此,大理寺人何在?速去攝政王府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