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37章 第 37 章




    林容入夜時叫他折磨一通,已是累極了,強撐著擦洗一遍,便睡下了,迷迷糊糊覺得後背癢得厲害,還以為是翠禽、鳳簫喚她起床,含糊道:“別鬧了,我再睡一會兒。他一回來,我就累死了。”



    什麼叫他一回來,就累死了,能有多累?矯揉造作,可恨!



    陸慎也並不鬧她,自取了妝臺上的香膏子,替她輕輕揉按,不一會兒,那紅痕便淡了極多,聽得那婦人小貓一般舒服地哼哼。



    只哼哼兩聲,卻也沒見醒來的意思,陸慎食指勾住那婦人一縷青絲,纏繞了幾圈,又緩緩放開,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復脫了衣裳,躺在床上,一手卷了書來看,一手輕輕捏那婦人小巧玲瓏的耳垂。直到半夜,這才有了些綿綿地睏意。



    林容向來睡眠不好,在避子湯的藥方裡又加了安神的藥材,完事之後,喝了一大碗,這時便睡得沉了些。



    只是睡得太沉,也並不好。



    她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困在一個黑暗狹小的木箱子裡,使勁地拍打箱壁,只傳來空曠的回聲,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從遠處傳來。



    不知過得多久,耳邊傳來師兄的微微嘆息,又彷彿是在同旁邊什麼人說話:“也不知道林林去哪兒了?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一個小童問:“林林是誰?”



    師兄沉默良久,回:“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林容用盡全力的吶喊,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她想告訴師兄,我就在你旁邊,我離你不遠。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憑師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整個人重歸在一片靜默地黑暗之中。



    外面下起綿綿秋雨來,林容忽地驚醒,卻是淚流滿面,她忽然覺得一片虛無,濃濃的厭世之感湧上心頭,活著就這麼重要嗎?倘若真的回不去,一輩子活在這裡,自己真的能接受嗎?



    可惜這種虛無的厭世之感,只持續了片刻,便叫陸慎打破,他醇厚的聲音從林容發頂傳來:“怎麼了?”



    陸慎見林容並不答話,擁了她的玉背在懷裡,喉結間輕輕嗯了一聲。



    林容只得開口敷衍,那聲音一聽便是哭過了:“沒事,做了個噩夢。”



    叫噩夢嚇哭這種事,在陸慎的認知禮,是無知小兒才會有的,一時訥訥不言,輕輕去撫那婦人的後背,乾巴巴吐出兩個字:“睡吧!”



    林容也不知為什麼,彷彿有了親密的床笫之事,她忽然對陸慎的情緒有了敏銳的感知,直覺這時候他是非常好說話的,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去問:“我明兒想去菊影園賞菊,可不可以?”



    賞菊?菊影園的花能有自己帶回來的那幾盆好,還用到別的地方去?



    陸慎否決了:“明兒不行!”



    宣州徹底平定,馬上要去青州了,又是要忙一段日子。自己明日好容易偷得半日閒,她偏要出門去赴宴。心裡也有幾分不滿,一個婦道人家,不時時以自己夫婿為重,反而惦記著旁的雜事。



    林容柔聲補充:“前幾日就接了請柬,衣裳首飾都特地挑好了,打發人回話是一定去的。突然說不去了,倒彷彿我耍著人玩一樣。那些女眷本就忌諱我從江州來,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請我?”



    美人吐氣如蘭,女兒香一蓬一蓬浮到陸慎鼻間,又漸漸散去,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道:“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