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43章 第 43 章




    見那趙孟懷仍舊遲疑,林容笑笑,解下腰間的一枚白玉令牌:“君侯那裡,他也早已經應允了的,還給我這枚令牌,調中軍護衛。只我是個婦道人家,怎麼因我的事,隨意調動軍卒呢?”



    果有一丫鬟捧了那白玉令牌至趙孟懷跟前,趙孟懷接過來,細細瞧過,他做過陸慎的親衛,自然是認得這枚私令的,恭恭敬敬奉還:“夫人見諒,事關夫人安危,卑職不得不小心些。”



    林容仍含著笑,語氣卻頗不耐煩:“天色也不早了,我可以啟程了嗎,趙將軍?”



    說到這裡,趙孟懷也沒有什麼理由再阻攔下去,只是他到底也不蠢:“夫人出行,怎可只帶一二百人。夫人是諸侯之妻,理應儀駕開道,便是再怎麼減省,隨行一千人總是要的。”



    林容沉吟一番,終是開口:“好,倒是你想得周到。只是我趕著啟程,你命那一千人跟在我的船後面就是。”說罷,便放下車簾。



    趙孟懷又親自送了林容上船,船上護衛一大半皆換成了雍州士卒,又命一位極信得過的人隨船而去,細細交代:“我立刻派快馬去徐州姑老太太處,一得了消息,便立馬飛鴿傳書於你。你一路上一定要謹慎小心,若有什麼不能做主的,立刻飛馬來報。”



    那副將是個聰明人,當即拱手:“是,將軍,卑職必定護送夫人到徐州。”徐州兩個字語氣加重,只是徐州,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



    又自己回去稟告郡守楊伯符,在府衙找了一圈都不見人,問了書吏,才知他丈量土地去了,還未回來。



    趙孟懷打馬而去,直往城外跑了二三十里,這才在一片稻田裡找到了滿腳泥濘的楊伯符:“楊大人,你怎麼還在這兒呆得住,夫人的儀駕已經去徐州了?”



    楊伯符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頭上戴著斗笠,渾似老農,走到水渠便,一邊洗掉上面的泥水,一面道:“不是命你前去阻攔了嗎?”



    趙孟懷見他慢條斯理坐在水渠邊舀水淨手,急得摔了馬鞭子:“我怎麼能攔得住,她是主母,她要去哪兒,我只有護送的。何況,又打著姑老太太的旗號。”



    楊伯符慢條斯理地穿上靴子,手裡捧著一把新稻:“今年的收成不錯!”



    一面慢悠悠道:“夫人去徐州,去了便去了,你我只負護衛之責,又非圈禁她於此。”



    他這個人嫉惡如仇,又因為江州護衛虐殺歌姬的事,以為林容包庇袒護,對這位江州貴女成見頗深。此人不在他跟前,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楊伯符說罷,把那捧新稻裝在布口袋裡,吩咐:“這是今年頭一茬新稻,回去交給雲娘熬粥。”雲娘便是同他淫奔的阿嫂,這二人不容於世,獨陸慎憐惜楊伯符的才華,唯才所宜。



    趙孟懷皺眉:“那主公那裡該如何交代?”



    楊伯符想了想:“我立即修書一封,快馬往青州而去,稟告君侯。君侯要怪罪,也輪不到你我在前頭。你我一軍一政,君侯命你我在宣州,可不是為了看家護院的。我早已經立下軍令,明年必在宣州籌措糧草四十萬石。你麼,也該想想怎麼練出十萬精兵來。”



    ……



    青州兄弟鬩牆,陸慎在宣州時,此二人尚且打得難捨難分,雖然告急信一封一封甚是急迫,卻也不急著行軍,只可惜那嫡出的幼子實在不成器,不過三五日,便被打得連連敗退,丟盔棄甲,棄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