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81章 第 81 章



 翠禽、鳳簫是十來年的情誼,七八歲剛進府時便互相照拂,翠禽板著臉一發話,鳳簫便只得跪下,只一臉的倔強:“難道姐姐不知道,縣主腹中的孩子有個什麼意外,以君侯的性子,這滿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活不了。剛才不是縣主擋在姐姐身前,姐姐早被一劍紮了個通透。縣主待姐姐好,姐姐便要以死報之麼?縣主的命是命,難道我們的命不是命嗎?”


 翠禽叫她問得啞口無言:“你……你也說了,要不是縣主擋在我身前,我早被紮了個通透。她以命護我,我豈能不以命報之?”


 鳳簫聞言,只跪著流淚:“縣主罰我,姐姐罵我,我甘願領受,只是倘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翠禽撫額,後退兩步:“縣主不會罰你,我也不會罵你,從今往後,咱們各自幹各自的就是了。”


 說罷翠禽不再理她,另尋了十灰止血散,藥棉、紗布,端了進去,輕手輕腳替林容換了手臂上的傷藥,又細細擦拭一遍,哄著林容把那帶血的衣衫換了,端出一大盆血水來。


 老太太是剛天亮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她老人家昨夜腸胃有些不舒服,睡得便有些早,直等她醒來,虞嬤嬤進去稟告:“昨兒那邊鬧起來,還請了大夫去,也不知是為的什麼,君侯叫人把院子圍了,不許人出入。老奴請那大夫來問過了,說是君侯命人灌了墮胎藥給夫人,今兒天快亮時,那房裡的丫頭端出好大一盆血水來,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太太聽了,當即便覺得頭暈:“糊塗,這樣的事怎麼不立時叫我?這對兒冤孽,我就知道非鬧一場大的不可。”也顧不得洗漱不洗漱,宣了幾名大夫,帶著人浩浩蕩蕩往弇山院而去。


 果如虞嬤嬤所言,弇山院已叫陸慎親衛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老太太瞧了直皺眉:“這是女眷所居的內院,誰叫他們進來的?”


 為首的小旗上前跪著請安:“老太君,卑職奉君侯手令把守此處,非有君侯手書,任何人不得出入。”


 老太太理也不理,徑直往裡而去,見院子裡極靜,一地的殘葉落花,無人清掃。只餘了三五個丫鬟跪在廊下,甫進內室,便瞧見林容半臥在床榻上,一臉蒼白的抱著瓷盆嘔吐,見她來,取了衣襟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有氣無力地喚了一句:“老太太。”


 老太太見狀忙喚大夫上前來把脈,照舊還是昨日的那番說辭:“脈象無異,只動了些胎氣而已,靜養半月即可。”


 老太太這才放了心,臉色也好了許久,嘆:“我就說,六哥兒有時混賬歸混賬,總不至於這樣沒有分寸的。”


 一時,又接過丫頭手裡的擰乾的棉布巾子,去擦林容額上的冷汗:“傻丫頭,你何苦來的,他是頭犟驢,你跟他硬頂做什麼?他發脾氣,你只不理就是了,再不行,到我哪裡去,自有我替你做主。不論為什麼吵嘴,都不能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做箋子。待會兒,等他回來,我自教訓了他,叫他給你賠個不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林容只垂頭,並不言語,好一會兒,似紅了眼眶,頓了頓道:“我自來這裡,老太太便待我很好,這我是知道的。只是這回,怕要叫老太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