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孰假孰真難解難分

    郎千秋怔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怎麼沒早說出去??”

    戚容嗤道:“你莫不是腦子有毛病?我為什麼要說出去?有人幫忙頂鍋不好嗎?我撒這個謊你能升我做絕?”說到這裡,他幸災樂禍起來:“啊喲喲,我懂了,你是不敢信吧?聽說後來你把你那師父釘死在棺材裡了,哈哈哈哈哈哈,你這糊塗蛋,你殺錯人啦!”

    謝憐閉上眼睛,聽著他那滿是惡毒的暢快大笑,心中罵了一聲。

    郎千秋給他氣得骨節咔咔作響,道:“……假的!”又猛地轉身,衝謝憐道:“如果是真的,就算他不說,那你呢?你又為什麼不說?!”

    戚容吐出了一顆被打落的牙,道:“這他媽的又是誰?你們這麼多人是到我洞府裡來開宴會的???”

    沒人理他,郎千秋對謝憐質問道:“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分明沒殺人,為什麼承認?!”

    這時,謝憐周身一鬆。

    花城終於解開了定住他的法術,然而,怕是已經有些遲了。郎千秋等著他的回答,謝憐緩緩站起,活了活手腕的筋骨,半晌,吐出了幾個字:

    “一派胡言!”

    原本,郎千秋以為他會說“真的,就是他說的那樣”。然而,謝憐只是語氣冷然地說了這四個字,竟是完全否認戚容所言的對他有利的說法。戚容不樂意了,道:“你說誰一派胡言?”

    謝憐道:“你。”

    他居高臨下俯視戚容,道:“扯來扯去,全是空口無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血洗鎏金宴的是仙樂皇室後裔?”

    戚容彷彿覺得好笑,道:“殺了便是殺了,要什麼證據?況且這都幾百年過去了,還能有什麼證據?”

    謝憐道:“所以我說你是一派胡言。仙樂和永安都是舊朝,早就灰飛煙滅了,到現在你還揪著那點陳年舊事使勁兒挑撥,有什麼意義嗎?”

    他說話的口氣聽得戚容一怔,彷彿記起什麼,眯起了雙眼。謝憐又轉向郎千秋,口氣平和地道:“我殺你父,是你親眼看到的。那時離我第二次被貶沒過多少年,心有不甘,鑄成大錯,是我之過。但我以為沒必要牽扯不相干的人,這人信口胡編,不惜給安樂王潑髒水,不過是要報復你方才說他低劣罷了。”

    若教旁人來聽這番對話,不免好笑。一樁殘忍兇案的兇手頭銜,還要爭來爭去,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血洗鎏金宴是什麼了不得的豐功偉績。郎千秋思緒混亂,抱頭想了半天,道:“對……是你,不是別人。”

    分明是他親眼所見的。那夜,他興沖沖地奔進鎏金殿,看到黑衣的國師將纖長的劍身從他父親胸口拔出,血花飛濺。而那一刻,他的父皇,永安國的國主還向他伸出了手,尚未氣絕。是在他撲上去之後,才垂下了手。

    這時,躺在地上的戚容忽然道:“太子表哥,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