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54章 冰上的戀歌(十一)

    就連白俄的解說員的語速都禁不住加快了:“3lz緊接3t,非常出色!看裁判會不會判這個動作成立。”

    ……不用裁判判定,在平穩落冰的剎那,冬歌心裡就有數了。

    他失敗的次數和成功的次數幾乎一樣多,有沒有成功,他自己最清楚。

    在結尾動作時,他在原地旋轉間,朝前方伸出手去。

    在場觀眾無一不想到《泰坦尼克號》裡,那個穿著西服的青年向他的公主和愛人伸出的手。

    他握了一個空。旋即把掌心收入自己懷中,閉目深思。

    一舞完畢,掌聲雷動,有玩偶和玫瑰花不間斷從看臺上落下。

    這是花滑比賽規則所允許的,代表的是讚美和認可。

    而冬歌在微微喘息間,張開口,將手套咬下,拋向坐在場前第二排的冬飛鴻。

    冬飛鴻心思一動,伸手握住。

    那手套看著薄而輕,實則保暖性能極好,翻出的一截裡還殘留著冬歌的體溫。

    冬飛鴻愣住了,看向場中人,卻在他眼裡看到了屬於池小池的光芒。

    061、冬飛鴻:“……”

    他有點欣喜,又有點糾結地握緊手套,心裡卻忍不住想,這手套,他是要送給冬飛鴻的嗎。

    然而,想歸想,他難道能忍住不照顧池小池嗎。

    天長日久,拋接手套,已經成了“冬歌”和冬飛鴻在每場決賽結束後的保留節目。

    就連媒體也知道,花滑天才冬歌有一個關係很好的小叔,所以冬飛鴻總會在賽場邊享有一個靠前的座位。

    不過,冬歌在年滿15歲的那一天,恰好也是進入成年組的第一場決賽時,冬飛鴻因為飛機晚點,沒能成行。

    那個座位空下來了。但冬歌的表現依然出色。

    他已經不是那個因為一些小事就會輕易影響狀態的人了。

    這次,他選擇的曲子是有一點色氣和慵懶的《crush》,上身的白衫裡攙著一點藍,下身乾脆是素淨的黑褲,但微微解開的最上兩顆紐扣,以及從鎖骨繪到頸間的一道紋身鎖鏈,讓他整個人都顯得迷人又成熟了許多。

    隨著身體的成長,許多高難度動作他都能更加輕鬆地完成了。

    而冬歌現在的經驗,怕是已經超越任何一個在役內的花滑運動員。

    這兩者疊加,沉澱出了一番少年人少有的從容不迫。

    結束了賽後採訪和發佈會,池小池跟教練打過招呼,靠著一副墨鏡一條薄圍巾成功突圍,溜出了媒體的包圍圈。

    這是冬歌的習慣,在比賽結束後溜出來自己一個人吃點東西。

    池小池則自然地把這個習慣繼承了來。

    他隨便走進一家年代感挺強的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一份奶油塔,坐在落地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單從肉眼來看,一點也看不出這個世界正在以12倍速前進。

    ……冬歌是在辦完轉調成人組的手續後直接過來比賽的,行李還放在青年組的宿舍裡,估計一回去就要著手搬家了。

    等這次回去,他也要直接面對婁思凡了。

    這些年來,婁思凡這臺atm兢兢業業,嘔心瀝血,為池小池提供了15張初級壓縮卡,8張中級壓縮卡,2張高級壓縮卡,以至於061都看不下去了。

    ……然後他自己選擇去看點別的,比如說冬歌的比賽錄像。

    池小池一個人待著有點百無聊賴,索性掏出手機,打開了微信語音通話,跟冬飛鴻連上了線:“小叔,你在哪兒啊。”

    冬飛鴻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悅耳:“在路上,馬上到。”

    池小池用精緻的小叉子紮了一塊奶油塔,送進嘴裡:“在路上你還能用手機啊。你看到比賽了嗎?”

    冬飛鴻說:“還沒。”

    池小池說:“我輸了,輸得可難看了。”

    冬飛鴻笑:“那你還笑得那麼開心。”

    池小池難過道:“小叔,你不知道,我剛剛才哭過。”

    “……是嗎。”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下一秒,池小池身側的窗玻璃被咚咚敲響兩下。

    池小池轉過臉去。

    加拿大午後的陽光灑在窗外人的肩膀上,將他的笑顏映襯得越發動人。

    而仍貼在池小池耳邊的手機裡傳來冬飛鴻低沉溫柔的聲線:“我說了,在路上,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