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189章 霸道將軍俏軍師(八)

    他不敢再小覷此人的心胸與頭腦,悄悄留了個心眼,卻絲毫不覺身後時停雲投來的視線。

    池小池好奇:你什麼時候知道渣攻是他?鎮南關那邊還沒有迴音呢。

    婁影側身,把外袍穿好,錯開俯身收拾床鋪的褚子陵,比了個口型:你叫從不做雜務的他來收拾雜務的時候。

    其實他很想說,你叫他進門來的前一刻那個眼冒精光準備坑人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了。

    不過,反正他也很喜歡小狐狸這副模樣,並沒有讓小狐狸改正的打算,所以他就沒有明說。

    池小池朝外走去:“阿書呢。”

    褚子陵背對著他,一邊鋪整被子一邊笑答:“阿書去打點您的近身之物了。他是初上戰場,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同他說過,他備的那些在戰場上根本用不上,他也不願聽。”

    池小池把長髮簡單用髮帶綁起:“那我便親自去請阿書大人來為我洗漱了。”

    褚子陵笑:“公子慢行。”

    池小池一路往小廝住的地方去,路上稍微關注了一下已經恢復了正常功能的顯示屏。

    褚子陵對時停雲的好感值為53,悔意值為4,完美處於軟飯硬吃還能心安理得的區間內。

    池小池先不去想現階段如何對付褚子陵,翻了翻倉庫,找到了一張功能卡。

    現在有了世界線,有些信息就能輕易獲得了。

    他使用了叫做“世界線定位”的功能卡,這張卡,可以查看任何一人在原世界線的所作所為。

    ……

    在時停雲身死之後,李鄴書來到皇城之下,呈上一封血書,自承是當年將軍府中僕役李鄴書,受公子恩德,想要從南疆人手上為時停雲收屍,不願讓他由仇人收埋。

    上城乞屍,還如此張狂,無異找死。

    那守城的南疆將領頗為不屑。

    南疆尚武,對這等不思復仇、反以求死殉道為榮的中原孱頭是極看不上的。

    他層層上報,把這封血書呈給了褚子陵,說那人既然想報恩,不如成全他,讓他做了活殉。

    此時,褚子陵的形貌比世界線中時停雲最後一眼見他相比消瘦了許多。他看過血書,便順手用一側的油燈燒掉了:“回他一句:若說仇人,你也是南疆人,有何臉面為他收埋,為何還不羞愧自刎?”

    那將領聽說李鄴書是南疆人,殺心也淡了些:“不殺?”

    褚子陵道:“不殺。他來了便是有意找死,不過是想見公子一面,我何必要順他心意。”

    南疆將領如實轉達了褚子陵的話。

    聞言,李鄴書大笑三聲,對那將領道:“那煩請將此物與我家公子一同落葬。請他好生保管,數年後,我會將此物與我家公子骸骨一道取回。到時,阿書自當自盡於墓前,以謝生死未隨之罪。”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把牛耳尖刀,探入口中,一刀割舌。

    那南疆將領大驚之餘,也難免對這小小僕役的志氣起了敬意,對其他守城小將說自己會把此人趕走、免得汙染城門後,把痛得躬身嘔血不止的李鄴書拖走,帶回家中,施以傷藥,保住了他的性命,在他傷勢穩定後送他出城,撒謊道,你的舌頭已經跟你公子一起下葬了,滾吧。

    李鄴書也曉得他是在騙自己。

    公子總笑話他瑣碎,若是自己的舌頭與公子一道葬下,公子大概也會煩的。

    不過不打緊。

    他的血肉,只要能在這望城內的某個角落裡守著公子便好。

    舌頭於現在的他而言,是最不打緊的東西了。

    李鄴書躬身,對他行下一禮,隨即蒼白著臉色,踉蹌著離開了望城。

    在那之後,中原陷入了經年的戰亂中。

    七年後,望城被皇城軍奪回。

    彼時,褚子陵早已離開望城,那名南疆將領被俘,在被鐵鎖串在一起押往城外時,一名滿身塵灰與傷痕的銀盔將領騎著一匹白馬來到他身前不遠處,凝目觀察了他片刻,突然叫停了隊伍,用馬鞭抬起他的下巴。

    南疆將領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李鄴書也認出了他,單手扯住韁繩,衝他微笑。

    南疆將領震愕之餘,被隊伍牽著走了。

    副將騎馬跟上來:“此人是將軍舊識?”

    李鄴書對自己的副將比手勢:勿要活埋。給他個痛快。

    副將頷首,調轉馬頭,往行刑官的方向去了。

    李鄴書騎馬遊街,宣告凱旋。

    他耳力不差,能聽到四周有人在議論他。

    “他便是那個有名的啞將李鄴書?”

    “是。你瞧人家那氣度,銀槍白馬,定是大家出身。”

    “聽說原先是將軍府的家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