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繾綣 作品

94、意馬

    “懷——”

    晏語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個反身抱在了流理臺上。

    一瞬間,他彷彿失去了所有意識,還沾著水汽的唇親吻她脖頸,毫無章法,凌亂至極,而她在他這樣的親吻下也被點燃,放肆地扯他的褲子。

    促狹的呼吸回蕩在不大的半開放式廚房,彼此的喉嚨都被扼住。

    晏語柔迎著他如狂風驟雨的吻向後仰,男人好看的眉眼緊闔,落下混亂的陰影,只有一點月光偶爾拂過,像是急需被誰填補的空洞。

    她急匆匆去喚他名字,話才出口就被他激烈的吻吞掉,她不留神碰倒了他剛才放下的那隻杯子。

    “啪——”的一聲。

    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他的眼睫微微一頓。

    吻也停了。

    抬起雙幽深的眸。

    看著她。

    猝不及防的動靜殺了彼此個措手不及,晏語柔深深一呼吸,她與他幾乎將彼此扒了個一絲.不掛。

    懷禮手臂撐在她兩側,俯身,藉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打量身前的女人。

    看清了。

    不是她。

    晏語柔也看著他,總覺得他好似透過她,在看另一處地方。

    看另一個人。

    晏語柔察覺到了什麼,慌亂中去勾他的脖頸匆匆獻吻,氣息剛掃過來,他卻是立刻別開了臉。

    調整了下呼吸,起身。

    “對不起。”

    懷禮垂眸,自嘲地一笑,如此對她說。

    他很少同她道歉。

    如果他對她有歉意,那麼從前至今,不知已積累了多少。

    懷禮去一旁拿起煙盒,抽了支菸出來

    ,咬在唇,左右找不到打火機。他就這麼叼著煙,緩緩繫好了腰帶的抽繩,去四處翻找。

    想起懷鬱之前送他了一隻金屬打火機。

    不知道去哪裡了。

    “懷禮——”

    晏語柔空空留在流理臺,幾乎衣衫盡褪,她用盡力氣,用盡屈辱去喊他的名字。

    無論她的聲音如何大,他依然視她如無物——

    就如這麼多年,無論他身邊經過多少女人,無論她怎麼對他好,怎麼愛他,怎麼寬恕他縱容他。

    他卻始終看不到她。

    始終不愛她。

    懷禮彎腰找打火機,面前卻是掠過一陣風,晏語柔推開了他肩膀,迫使他站起來。

    她揚手就摘掉他唇上的煙,扔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腳。

    揮起胳膊,要給他一巴掌。

    手卻又頓在半空。

    晏語柔放下手。

    她咬著唇,噙滿了淚。

    “你把我當成了誰?elsa?陳舒亦?”

    “還是……南煙?”

    懷禮低下了頭,又從煙盒抽了支菸出來,慢條斯理地咬回了唇。他抬眸看她,溫和卻又無奈地笑笑。

    “我抽根菸。”

    “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

    陽光透入,南煙在畫室醒來。

    昨天畫到半夜她實在疲倦,腳又不方便上樓,於是索性這麼亂七八糟就著地上的畫布睡了一覺。

    畫布是很非常便宜的老式化纖布,不若市面上普遍賣的那種桶裝卷式裁好的,這種需要她鋪開了自己量好尺寸裁剪。

    這還是徐宙也的外公從前剩下來的,她昨晚在儲物間翻了好久,索性全部拿出來,鋪開了,正好散散潮氣。

    誰知還意外成了她的床。

    合著一股難聞的化纖布味道,她翻身醒來了。

    就見徐宙也在她面前蹲著。

    他昨晚回來時她已經在畫室了,他又喝了酒,她死活不要他陪她於是趕他上樓睡覺了。

    她本來蓋了條毯子就睡在這裡了。

    他半夜又下來給她拿了條被子,這一夜除了“床墊”硬了點,倒也沒有著涼。

    “幾點了。”

    她睜開雙惺忪睡眼,看向徐宙也。

    “下午了,”徐宙也不禁笑起來,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額頭,“你再睡就可以晚上起床了,直接成西半球作息。”

    “可以啊,

    ”南煙也笑,“有時間我們去西半球旅遊好了。”

    “其實我也才起來沒多久。”

    徐宙也輕嗤,起身替她收拾她的畫筆什麼的。

    他看到畫架上的畫。

    色彩瑰麗,筆鋒獨到,的確是她的風格。畫的似海又似是峽谷,高昂開闊,看起來昨晚是個靈感爆發之夜。

    “你這很有梵高的風格啊,抽象派。”徐宙也咂嘴。

    “——可別了,”南煙打哈欠,坐在原地伸了個懶腰,“你這讓冷嘉紳聽去了又該嘲笑我了。”

    徐宙也昨夜在冷嘉紳家並不愉快,冷泠後來還因為他和冷嘉紳吵了起來,然後冷泠送他回家。

    還跟他表白了。

    他笑容頓了頓,去一旁收拾別的:“你昨天怎麼樣,怎麼就跑騎馬的地方去了?我聽鄭阿姨說你還把腳崴了?”

    南煙揣測了一下他的話。

    心想鄭南禾應該沒說她昨天和誰去騎馬的。

    她活動肩頸,邊做著拉伸,看著他忙碌為自己收拾東西的背影,還是說:“那個,其實昨天——”

    徐宙也回頭,“怎麼。”

    南煙看著他的眼睛,還是老實說了:“想買我畫兒的人是懷禮的爺爺。”

    懷禮?

    徐宙也聽到這個名字多有不快,立刻皺了眉,“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