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琅 作品

90、膝下黃金給了我

    許衛東捂住胃部欲嘔:“小柔快來扶我,看見這兩個過河拆橋的東西我想吐。”

    鍾瑩狀不經意地睨過去,沙發上的蘇燕雲目光落在電視櫃方向,交握的雙手放在腿上一動不動,嘴角噙著一絲僵硬的淡笑,乍一看卑微又尷尬,細細琢磨,她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鍾瑩就要用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她,死性不改陰魂不散!打傳呼約她幹嘛,想在結婚之前刺殺她啊?接近蘇小柔什麼目的?她才不信姓蘇的有什麼姐妹情!

    今天蘇小柔一說她就想起了那個經典的精神病測試,殺人只為在葬禮上見心儀男子一面,因為第一次葬禮他出現了,第二次也該出現,不出現就接著殺,殺到他出現為止——這就是精神病的思維模式,恐怖且無解。

    所以蘇燕雲是怎麼想的呢?她從拘留所出來之後,定然被家裡看管得很嚴,為了防止她再僱人去騷擾晏宇,經濟上實行了壓控,斷絕她和外人的接觸,她沒有別的途徑瞭解晏宇的消息,只好再打上親戚的主意,守株待兔。

    只有蘇小柔這傻子才相信她真心認錯。二十多歲的姑娘做出那種丟人事,被拘留退學,躲親戚都來不及,還會主動送上臉皮讓人踩?恢復姐妹情能給她帶來什麼,蘇小柔從沒深思過。

    人家都結婚了,她還賊心不死呢......咳咳,沒結又怎麼樣,這不是搶男人的問題,是對鍾瑩尊嚴的挑釁!是對她精神心理上

    的攻擊!蘇燕雲就像爬在她腳背上的鼻涕蟲,不咬人噁心人。何況她未必不咬人,只是一直活在幻想中,在現實裡受到的刺激不夠大罷了。

    來咬啊,我等著你。

    整頓飯,鍾瑩把“新婚燕爾”的甜蜜快樂分享給了每一個人,她並沒做出更多誇張膩歪的行為,只用小動作表達著她和晏宇的親密。互相夾個菜,相視一笑,托腮專注地聽他說話,吃剩一半的排骨直接丟給他,偶爾也附耳竊竊私語:“我在利用你,氣不氣?

    晏宇詫異看她一眼,低聲回:“不氣。”

    “那明天再讓我利用一回,陪我來許家蹭飯?”

    晏宇聞到她身上的香氣,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紅唇,傷感卻理智地說:“她明天不一定會來。”

    “一定會來。”

    精神病的種種脫線行為你難以想象。鍾瑩靠回椅子,斜目一掃,蘇燕雲果然正看著他倆,但反應很靈敏,轉移目光的速度以毫秒計。

    許衛東吃幾口就要吐槽他們幾句,說晏宇昨天怎麼負荊請罪,怎麼做小伏低,形容得十分詳細,頗有種農奴翻身的暢意。然後問鍾瑩為什麼突然就原諒他了。

    鍾瑩笑:“其實昨晚我就原諒他了,他把膝下黃金都給了我,我也不能老拿架子。”

    “跪了?”許衛東瞠目結舌,半晌對晏宇伸出大拇指:“有你的!哄好了就好,也不用我廢話了。以後有擔當點,別讓鍾瑩再出去打工了,上個月我看她那自力更生的勁頭,以為你們剛結就要離呢。”

    晏宇沒否認,行吧,昨天已經在許衛東面前丟過臉了,再丟一次也無妨。

    蘇燕雲不知是太震驚還是怎樣,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在她準備彎腰的瞬間,鍾瑩迅速蹬掉鞋子,翹著腳丫子在晏宇小腿上蹭啊蹭的。

    筷子撿起來,蘇燕雲的臉色尋常,嘴抿得有點緊。反倒是晏宇面紅耳赤,明顯不自然。

    和許衛東吃飯缺不了酒,他白洋啤都拿出來了,跟晏宇你來我往碰了不少。晏宇爽快地喝,許衛東就高興了,幾杯酒下肚,從前的死對頭也變成了哥倆好,一會兒笑一會兒罵,熟得像多年老友一樣

    。

    期間蘇燕雲幾次舉杯,掛著一臉抱歉的表情朝向晏宇……對,只有晏宇,似乎想搭個話道個歉打破僵局,但都被無視了。為了無視她,晏宇甚至主動敬起許衛東來。

    飯後又聊了一會兒,蘇小柔呵欠連天,兩人告辭。許衛東把他們送出去,聽說明天還想來蹭飯,滿口答應,表示來蹭一個月都行,他就嫌家裡人少。順便問了句什麼時候搬來做鄰居,晏宇看鐘瑩,她說,挑個黃道吉日。

    走到十六號門口,晏宇拉住了她:“進去看看?”

    鍾瑩縮脖子:“大晚上的多嚇人啊,不看。”

    “有燈,有我,你不用怕。”

    鍾瑩也喝了不少,臉蛋酡紅,笑嘻嘻的:“你都要走了,就別來這套了,分手炮我是不會跟你打的,尤其在這個鬼宅子裡,哈哈,你還真是惡趣味。那個…二十五號幾點的車啊?我問問而已,不會去送你的,別想太多。”

    她的話晏宇半懂不懂,但最後一句的意思聽明白了,他沒有回答,掏出鑰匙去開鎖:“進來看看吧,不會吃了你。”

    鍾瑩還是被他拉進去了,或許潛意識裡也並不那麼想走,也想看看上輩子她好奇過的鬼宅是什麼樣子。

    十六號大門剛關閉,十八號的緊隨其後開了半扇,閃出個人影扒在門牆上往東邊張望。

    “幹嘛呢?”

    人影嚇得一抖,慌忙回身:“姐夫,我...我看看衚衕路燈亮了沒有,這就準備走了。”

    “這麼晚了別回去了,給你媽打個電話,去陪你姐睡吧。”

    “好。”

    許衛東走進院裡,身後的人又開口:“姐夫,我聽說晏學長沒結婚。”

    他疑惑回頭:“嗯?什麼意思?”

    “他們沒領證,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