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天子之怒

    階前，他忠實的鷹犬難得的伏跪在地上，顯得戰戰兢兢。頭深深地低著，一下都不敢亂動。

    可儘管他已經如此的恭順，卻依舊免不得被朱棣的怒火籠罩著。馬上天子身上獨有的殺伐之氣擴散開來，即便是殺人如麻的錦衣衛指揮使，也不禁為這天子之怒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御階之上，朱棣依舊在咆哮著。

    “混賬！真是混賬！一介草民，一介草民！誰允許他如此編排朕的肱骨大臣！成國公累世簪纓，為大明、為朕鞠躬盡瘁，又豈是他可以隨意詛咒的嗎？還說什麼‘西帥已歿’，依朕看來，是他不想活了！”

    罵了一通之後，朱棣的目光突然瞥見紀綱那副慫樣子，頓時更為光火。幾步下了御階，竟是一腳踢在了紀綱的身上，憤憤道:“還有你！朕要你風聞奏事，要你為朕盯著朝野兩處，做朕的耳目，可誰準你胡言亂語了！成國公正值壯年，在南邊為朕指揮若定，盡掃不服！誰敢咒他，朕就要他的腦袋！”

    紀綱嚇得連連叩首，“臣知罪，臣知罪，臣自知罪該萬死。可是，陛下，臣不敢欺瞞您。請您聽臣說完，再斷臣的死罪。”

    朱棣正在氣頭上，但也還知道，紀綱並非是會故意招惹自己的人。終究還是對鷹犬，不比對大臣，他狠狠瞪了紀綱幾眼，吩咐道:“那你就說！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先扒了你這層狗皮！”

    “是，臣遵旨。”紀綱連忙說道，“臣實在是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將王也此人捉拿歸案了。他手中握有成國公贈予的寶刀，再聯想起成國公所說的事情，臣以為，蠱惑軍心之人，必定就是王也！但經臣幾日幾夜嚴厲審訊，那王也卻只交代說，他與成國公只有一面之緣而已，當時成國公吃了他幾條烤魚，贈予寶刀作為酬勞。他當時看成國公印堂發黑，便知道有不妙之事即將臨頭，看在贈刀之情的份兒上，才跟成國公說了實情。而知道他說出‘西帥已歿’這樣的昏話，臣更當他是瘋了。於是更加嚴格的刑訊，上了不少的刑具，他卻死都不肯改口。臣才以為，他說得有那麼幾分的可能是……是……陛下，臣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