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放養政策

    過了好一會兒，朱棣才輕輕搖了搖頭，“朕觀士弘，絕非輕信他人之輩。然而，他與王也不過萍水之交，竟然就把他的一語當做了真的。這其中就能看出，王也此人絕非小才。只不過，朕也看了你交上來的調查結果。有人認出那把刀，是因為他顯出來過一次。而那個日子，推算起來，應該也就是朕召見士弘的日子。當日士弘應該才剛剛把刀送給他，他拿著被人認出是常理。但若說是因為他拿刀砍人才被認出……”

    朱棣說到這裡，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紀綱揣摩他的心意，接著他的話頭說道:“陛下，王也此人剛剛被臣下令刑訊，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麼都說了。臣前後對證，應無半句胡言。由此可以看出，第一，此人心眼兒其實並不多，算個老實人。第二，此人骨頭也不硬，並非是什麼寧折不彎的好漢，反倒是很懂得能屈能伸。第三，則是此人應該還是不太會自保的，否則，他不可能一點兒籌碼都不給自己留。若是他能抻著些，倒也不必讓臣的下屬整日為他是否會撒謊而反覆對證，反覆用刑了。”

    “你想說什麼？”朱棣把身子向著龍椅上靠了靠，問他道。

    紀綱回答說:“回稟陛下，依臣愚見，此人不像是有血性可以跟人動刀的人物。若是真的把他激得都動了刀子，那臣就更是覺得，李家怕是真的逼得他走投無路了，他才會如此。”

    “嗯，你這話說得倒是沒錯。”朱棣點頭道，“朕也是這麼覺得的！你看，成國公賜他寶刀，那是何等該炫耀的大事情，他呢？那刀總共就顯露出來一次，還是顯露給像李家那樣的劣跡斑斑的普通人家。而且，他並未藉此去圖謀什麼。朕看啊，這人倒真的像是個隱士，素日裡瀟灑慣了，有大才卻並無大志。年紀輕輕的，卻如此看得開。哼，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