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兄弟



 謝嶼:“……”


 “他要是舉報你私生活不端,你會不會丟飯碗?雖然你家巴不得你回去啃老,但男人最好還是有自己的事業,不然整個人都會變得很無聊。”


 經理苦頭婆心地嘮叨著,還問:“他生起氣來要揍你,你能扛得住麼?他有多高啊,打起來你有幾分勝算?”


 謝嶼訝異:“這種事情我還能和他互毆的嗎?!”


 經理拍了下光亮的腦門:“也對,一般都是單方面捱打。”


 謝嶼嗤笑:“你當他是野蠻人?”


 十分鐘後。


 謝嶼站在臺階前面,看著頻頻神遊的林秋宿,再瞧瞧捂著傷口的林觀清,收回自己對後者文明程度的認可。


 “你怎麼在這兒,準備跳槽做研究了?”謝嶼道。


 林觀清說:“我處理家事,這問題該我來講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緊接著,林秋宿講了匿名信的事情,表示謝嶼是來幫自己的忙。


 謝嶼轉動漆黑的眼眸,望著林秋宿,被對方眨了下右眼,暗示林觀清的情況不太好,暫時別坦白他們的戀愛關係。


 看起來也是,林觀清遍體鱗傷,如果遇到新的重創,怕是分分鐘原地腦溢血。


 謝嶼沒有搗亂,淡淡地說:“上車吧,身為一位好上司,送以前的下屬去醫院。”


 然而林觀清道:“我回公寓就可以,這點傷沒什麼必要。”


 林秋宿立即倒吸涼氣:“怎麼沒必要了?你剛才咳嗽了那麼久,去看看是不是內臟有問題。”


 林觀清說:“喉嚨癢而已,我沒被打到幾下,磕到我額頭算鄒嘉賜走運。”


 林秋宿懶得和他囉嗦,扭頭和謝嶼嘀咕:“我們送他去醫院。”


 他們的車停在單位外面,三個人一路爭執勸說,林觀清被吵得暈頭轉向。


 可能是最近沒有好好吃飯,一旦有心緒波動,胃部就警告般陣痛,令人氣悶的噁心感再度浮了上來。


 這次行程很匆忙,他隨身帶的東西不多,背了一隻雙肩包,將小型行李箱放在了設備廠的門衛亭。


 藉著找門衛拿回東西的空隙,林觀清暫時脫離林秋宿的掌控,靠在牆上揉了揉太陽穴。


 “我們是不是要掛急診?附近哪家醫院好一些?”他聽到林秋宿這麼問謝嶼。


 而謝嶼說:“我知道一家,從這兒開過去十分鐘。”


 林觀清無奈地上前:“你們倆竄通好的吧,選擇性聽不見我講話?我都說了真沒事……”


 如此抗議著,他煩躁地又咳了幾聲,這下過後直接犯起乾嘔。


 “還講沒事!”林秋宿炸毛,“趕緊上車去檢查,你租房的大門密碼被我改了,沒我同意你也進不去。”


 公寓的門是密碼鎖,定期需要更換,林秋宿今天正好做完這檔子事,還沒把新的字符串告訴兄長。


 謝嶼也撩起眼簾:“聽我講話你嘔吐?clear,我請客給你多掛個耳科吧。”


 林觀清這兩年做體檢,報告上一直有胃潰瘍。


 這病相對常見,在他身上又不是很嚴重,發作時偶爾帶點血,多數情況下風平浪靜。所以沒有太當回事。


 現在疼起來又沒有藥可以及時緩解,他險些直不起身,被林秋宿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林秋宿此刻顧不上指責,也完全沒心思考慮別的,問:“走得動路嗎?需不需要背?”


 林觀清反駁:“哪有這麼誇張,再說你背得動我麼,本來我沒什麼毛病,別被你摔成瘸腿。”


 他潛意識裡依舊把林秋宿當瘦弱的孩子,是自己放學回到家,可以輕而易舉抱起來的小不點。


 殊不知林秋宿已經拔高長大,足夠讓人支撐,擱在學校裡,是許多人都會多看幾眼的男生。


 林秋宿咬牙切齒地再說了什麼,但是林觀清沒聽清,只是在不適感中,慌忙地單手捂住了嘴。


 掌心裡觸感黏稠溼潤,散發著鐵鏽般的腥氣。


 然後,林秋宿不明所以地見他突然僵硬,歪過腦袋湊近了去看。


 發覺林觀清的指縫中漏出了一縷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