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落單的徐欖無奈,只能和雙佳瑩隔著空位坐下。
沈初蔓不在時,四人吃飯都是雙佳瑩在說,黎冬悶不吭聲、祁夏璟懶得答應,徐欖最多禮貌的應和兩句。
現在鄧佳瑩根本插不上話。
不好當著黎冬面衝祁夏璟發火,沈初蔓就自然將怨氣發洩在對面的徐欖身上,句句話裡帶刺。
徐欖總挑唇笑著,時不時調侃一句“沈大小姐”,樂在其中地試圖把沈初蔓氣炸毛。
黎冬面上波瀾不驚的吃飯,實則桌下的左手早被祁夏璟捉住,細細放在手裡把玩了遍。
昨天的親吻像是破戒,祁夏璟現在一舉一動在黎冬眼裡,多少都帶些不懷好意。
比如男人此刻右手慢悠悠地為她按摩手指,懶懶撐在桌面的左手,正無比熟練地用筷子夾菜吃飯。
黎冬忽然想起祁夏璟那時右手受傷、左手顫顫巍巍用筷勺的場景,回神輕聲道:
“你明明能用左手吃飯。”
“嗯。”
某人大言不慚地沉聲應下,拽回她欲抽出的手握在掌心,俯身偏頭,薄唇停在黎冬耳側,斯文敗類的倦怠低音:
“當一個男人居心不良時,他可以隨時全身殘廢。”
震驚於對方的坦然,黎冬忍不住小聲回敬道:“祁夏璟,我發現你好像有些無賴。”
“嗯,學會罵我了,不錯。”
祁夏璟被罵不怒反笑,唇邊寵溺笑意看的黎冬心髒漏跳半拍: "給你的糖吃了嗎。"
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桃花眼,黎冬立刻知道他又要提起回禮的事,正要出聲,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
“黎冬現在在醫院嗎?城南郊外有人為惡意爆破,公安刑偵大隊有好多人受傷,抓緊上來救人!"
王醫生沉重焦灼的聲音響起,黎冬看對面兩人也同時接到電話,三人各自表情嚴肅。
黎冬轉頭去看沈初蔓:“蔓蔓——”
“有事就快去,”沈初蔓忙催促黎冬起身,“忙完記得給我電話。”
“好。”
遠處已經能隱隱聽見救護車的尖銳鳴笛,三人飛奔跑上樓去搶救室,就見到警力將附近包圍,擔架上不斷有受傷慘重的警察被抬進來。
各科主任早已就位,此時正有條不紊地高效安排醫護人員工作,黎冬很快被分配到手術檯做一助。
進手術室前,劉主任面色凝重的告誡在場所有人,此次人為爆破發生於毒///品交易時,緝毒和刑偵支隊的人早在接頭位置埋伏,毒///販見東窗事發,走投無路下選擇犧牲同伴,也要讓人民警察葬身火海。
事關重大,任何病患的身體情況和個人信息,都絕不許從醫院裡洩露出半個字。
黎冬接受的病患送來時,生命已垂危,燒傷面積預估高達80%以上,同時還伴隨嚴重的肺部震傷和硬腦膜下血腫。
搶救整整歷經七小時,哪怕最後極其幸運的將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在場人都無法露出一絲微笑。
剛戰勝死亡的男孩才畢業沒多久,二十四歲還是最好的年紀,雖然僥倖活下來,上百萬高昂的治療費用和日後極其痛苦的皮膚修復,旁聽者都只覺沉重的喘不過氣。
七小時的站立後,黎冬活動著肌肉痠痛的手臂肩背出來,隨即被告知需向刑偵副支隊長報告傷情。
醫院冷白廊燈光鮮刺眼,黎冬在幾米外看清側顏輪廓硬朗的男人時,神情有一瞬的錯愕。
她遲疑道:“…是段以珩嗎?”
高大的男人閭聲轉身,額前和手臂都纏著繃帶;受傷沒削去分毫男人威嚴氣場,反倒多添幾分凌厲和硬冷。
寡言的男人見到黎冬並不驚訝,微微點頭算作回應,出示警言證件後,啞聲問剛才的手術情況,英挺的眉緊皺。
黎冬悉心回答,只是在說起男生術後恢復時,偶爾輕嘆出聲。
公事交代完畢,黎冬見段以珩隱隱在滲血的繃帶,忍不住詢問道:"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不用,謝謝。”
段以珩大步離開的背影決絕而孤寂。
祁夏璟第二臺手術還未結束,黎冬和跟拍小於告別後,獨自回到空蕩蕩的辦公室,心情複雜地看著辦公桌上的便條。
是沈初蔓的字跡:"寶貝,你把飯卡忘記啦。"
優雅比刻,稱久還早撥通過初真的中遷
猶豫片刻,察冬還是拔通沈初曼的電話,聽著沉默的對面只剩下呼嘯風聲,心臟輕微刺痛看:“蔓蔓——”
“鼕鼕,”沈初蔓向來明媚清亮的聲線,此刻卻帶著濃重哭腔,“我見到他了。”
“我見到段以珩了。”
黎冬半小時後趕到海邊時,發現徐欖人早就在了。
入冬時節氣溫急轉直下,失去日光照耀的海灘寒風凜列,帶著獨有的腥鹹氣味,陣陣刮在臉上生疼。
相比低寒溫度,今夜月色倒是出奇的好,滿月高掛在無雲天幕、群星熠熠閃耀,皎白月色與璀璨星點將共同將黑夜點亮。
除了徐欖和沈初蔓,此時的海灘上三兩成群還有不少人,支起一間帳篷,成堆圍坐在暖爐旁,各自歡聲笑語。
對比之下,披著徐欖外套喝悶酒的沈初蔓,此時就顯得尤為落魄。
徐欖蹲在她身邊,黎冬小跑著過去時,遠遠就聽見喝醉的沈初蔓含糊不清地命令道:
“徐欖!你怎麼不喝酒!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誰想和你做好兄弟,"徐欖低沉而無奈的聲音響起,抬手將沈初蔓肩上快滑落的外套重新攏好,“你再問十遍答案也是不喝。”
“否則等下怎麼送你回去。”
“你可真沒意思,”沈初蔓嫌棄地嘖嘖出聲,看見打落的身影回頭,見是黎冬立刻便笑了,醉醺醺道,“鼕鼕你來啦,喝酒嘛?”
徐欖擺手朝黎冬打招呼,拿出手機發消息,無奈道:"我來就這樣了,估計也就你能治她。"
黎冬哪裡能搞定沈初蔓,人剛靠近就被女人一把拽倒在地,隨即又被纖細的手臂勾住脖子,動彈不得。
喝醉的沈初蔓向來六親不認,黎冬望向她腳邊五六個歪倒酒瓶輕嘆,耳邊傳來胡言亂語: "我偷偷和你說,我其實特別喜歡你。”
“高中寢室那幾個女的看我不順眼,故意往我被子衣服潑冷水、半夜還故意把我鎖在門外。”
抱著黎冬,沈初蔓醉醺醺地說個不停: "你個傻子吵不過人家,就傻乎乎在校外頭陪我站了一夜,外套非塞我懷裡說不冷,結果第二天就燒的人事不省。”
“那時候我就想,我沈初蔓何德何能,能有你這個朋友,”沈初蔓將頭靠在黎冬肩上,冰冷臉蛋親暱蹭著她頸間,嘿嘿笑起來,
“哪怕後來和姓段的混球談戀愛,我也第一喜歡你。”
黎冬無奈輕笑,抬手拍拍沈初蔓肩膀:“蔓蔓這裡冷,先回家——”
“我和你說,”沈初蔓又蹭的坐起身,神秘兮兮地低聲道,“我今天見到段以珩了,這廝居然和以前一樣帥。”
“那麼多人,我一眼就認出他了。”
沈初蔓眯著妖媚的狐狸眼,盯著黎冬問:”是不是人都忘不了初戀啊,你和姓祁的是不是也
“醉鬼就不要招搖過市。”
低沉冷淡的熟悉男聲響起,高瘦挺拔的男人逆著月光走來,肩寬長腿,五官眉眼深邃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