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第53章 換親三合一

 要說最值錢的,還是宋家給的布料做的這身新衣,不止是布料值錢,還因為這件衣服由她親手所制,自帶了系統所說的屬性。

 阮柔將衣服穿在身上,一行只有她能看見的白色透明小字浮現在眼前,“幸運+2”,不知具體有何作用,但肯定不是壞事。

 同樣是親自動手,她在阮家做其他東西卻都沒有這個屬性,包括剛做好的三雙鞋墊,不知是何緣故,她想多實驗一番,奈何手頭沒有東西,只能等去了宋家才行。

 如此一直到了正月初六,阮柔總算捱到了成婚那一天。

 因著宋元修二月就要參加縣試,距今只有一個月,故而婚期定的很急。

 婚事一切從簡,同樣是一隻毛驢,後面掛了一輛板車,阮柔便是坐在這輛平板車上出嫁。

 驢車一路到宋家,阮柔輕舒一口氣,看向宋家的院子,至此,她與阮家便再無關係,而宋家便是她以後的歸宿。

 也不知宋母在家如何說的,阮柔進了新房,幾個宋家嫂子一起進來見過面,態度很是親切,說了些體己話。

 宋家院子裡也就請了本家的一些人,攏共三桌,吃過便各自散了。

 這一夜兩人沒有圓房,而是在一張床上各睡各的,阮柔對此很是高興,她如今身體尚弱,且還要養幾年呢。

 唯一讓她覺得有點彆扭的是,自己明明前陣子才跟宋元修說過不嫁宋家,結果沒多久就嫁進來了,雖然看著不是她主動的,但多少有些過不去。

 這一別扭,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夜沒有月光,屋子裡黑漆漆一片,看不見人影。

 身旁,宋元修突然出聲,“睡吧,你嫁進來了,以後就是宋家人。我會對你好的,你多聽爹孃的,兄嫂也不會為難你。”

 阮柔沉默了片刻,低低“嗯”了一聲,佈置喜慶的婚房裡,不見半點喜氣,反而滿是尷尬。

 她不敢再動,黑暗中直愣愣盯著漆黑的頭頂,不知何時閤眼睡了過去。

 一覺起來,天色未亮,她急忙起身。

 昨天幾個嫂子過來就提前說過,村中習俗,新嫁娘進門頭一天要做一家子的早飯,意為給家裡嚐嚐自己的手藝,表示自己是個能幹的姑娘。

 進門頭三天,除了這一頓飯,其他什麼都不用做,等到三天一過,她就要和家中幾個嫂子一起分擔家中的各項事務。

 好在她在阮家多少練了幾分出來,此刻倒也不慌不亂。

 進入廚房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糙米和紅薯,煮了一大鍋紅薯粥,因為人多而糧食有限,煮出來的粥便格外稀,依稀能從中瞧見倒影。

 也不知是不是還穿著昨天那身喜服的緣故,今天煮出來的粥也帶屬性了,不過並不是所有,她將所有粥盛碗,不過得了兩碗有屬性的。

 其中一份是“保暖+2,持續1個時辰”,還有一個是“悟性+2”,兩者持續時間都是一個時辰。

 阮柔頗覺神奇,偷偷將有“悟性”的那份留給宋元修,又將“保暖”給了自己。

 飯菜上桌,宋家所有人都已經起來,宋父宋母端坐主位,面上帶著幾分笑容。

 阮柔上前斟茶,送上自己做的兩雙鞋墊,改口稱呼“爹孃”,兩人便各給了一個紅包。

 她忍不住感慨,進入任務世界三四個月,竟然還是第一次觸摸到銅錢,至於宋家給的聘禮,她則連看都沒能看到。

 又與其他幾個兄嫂互相見過,一行人方才坐下吃飯。

 稀湯寡水的紅薯粥壓根吃不出好壞,宋母只誇了句手腳勤快,便正式開動。

 阮柔捧著粥微微有些激動,想看看屬性到底是怎麼生效的。

 三兩下,一碗粥下肚,效果立竿見影。

 她只感覺一股微微的暖流從腹部流經四肢百骸,很快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低著頭,她眼中神采連連,這系統果真神奇,若一直有保暖屬性的粥在,或許她就不必為冬日寒冷發愁了。

 想著,她偷偷看了眼宋元修,也不知“悟性”的屬性如何作用。

 但很快她就見識到了。

 早飯過後,連碗筷都沒讓她洗,阮柔無事,跟幾個妯娌也沒話可說,只得回了屋裡。

 宋家沒有專門的書房,或者說,宋元修的屋子就是書房,多了個人,他還怪不自在,便躲去了外面,沒一會,無奈又回來了,實在外面太冷,好歹屋裡還給生了一個火盆。

 鄉下沒有條件燒炭,火盆裡是爐灶裡尚未燃盡的乾柴,蓋上厚厚一層灰,任其燃燒散發出的熱量用來取暖。

 繞是這樣,柴火也是珍貴的,宋家上下只燒了兩個,一個供給宋元修這個讀書人,另一個則在宋奶奶屋裡,家中孩子怕冷的都會擠過去。

 阮柔身上的屬性還沒過去,並不覺得冷,她自己坐到床上,將僅有的幾身衣服取出細細疊好,再去看宋父宋母給的荷包,不用數,每個裡面十文,攏共二十文,說少不少,說多也委實做不了什麼。

 且今天見幾個侄子侄女,她窮的連壓歲錢都沒給,她不知要不要補上,便想著問問宋元修。

 宋元修本在認真讀書,見她問了,便將心神從書本上抽出,“下午還是補上吧,家裡如今八個侄兒侄女,一人一個銅板就夠了。”

 見她手中寒酸的幾個銅板,他想了想,還是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一個荷包。

 “這些你也一併收下吧,都是爹孃給的,我只買些書本筆墨,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從中取用,只是得節省著些,爹孃那裡也不寬裕。”

 阮柔並不拒絕,接過後數了數,同樣不多,一兩八錢,買吃喝能買不少,可要跟讀書沾邊,也就一眨眼的事,連本書都買不起。

 “那我一起收著,你要用自己拿。”

 宋元修直覺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能轉身繼續看書。今日他神思格外清明,往常不懂的問題此刻都有了答案,很快樂不思蜀,將銀錢的事拋在了腦後。

 阮柔望著他的背影苦笑,著實不能怪她算計,實在是手中無錢,很多事都幹不起來,有了錢她才多實驗一番系統屬性,如有可能,多做一些有特殊屬性的供給宋元修,以便他更好的讀書趕考。

 如今她已嫁入宋家,自然是要以宋家媳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誠如宋元修方才所言,宋家也不甚寬裕,只底子略厚些,宋家條件不好也就意味著她的日子不好過。

 顯然,宋家幾代農門,不可能在兒子要讀書科舉的關頭改為經商,效仿上輩子的路線明顯行不通,她最多也就能靠繡繡荷包之類的賺些小錢。

 如此,宋元修能考中是最好的,不說舉人進士,就是一個最低級別的秀才,也能夠見官不拜,另外免除五十畝地的田稅,如此,宋家的日子就能徹底好起來。屆時她有了秀才娘子的身份,至少不用為生計發愁。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宋元修真的有能考中的實力,她這些有屬性的東西只能增強些外力,至於真正的科舉考試還是得看學問。

 宋元修的學問如何她並不清楚,只大概知道被夫子誇過,依著宋家人的脾性,應該有幾分可信度。

 科舉考試無非考些經史子集、詩賦策論,前者看勤奮、看悟性,後者看天分、看腦子,而考中秀才,前者基本就夠用。

 她有意看看宋元修的學問如何,假裝不經意收拾幾個舊的箱籠,裡面有宋元修過去的一些文章和字帖,很快心中就有了數。

 字體顯見是為了科舉專門練的館閣體,字體方正、光潔、烏黑而大小整齊,給人一種非常莊嚴的感覺,比不上大家,但於科舉考試重應當還算不錯。

 帖經墨義這些也尚可,能看出來是花大功夫練過的,應對最簡單的童生試肯定沒有問題。

 最大的問題在於策論,寫的文章跳太過略顯稚嫩,多談些浮於表面的大道理,而很難切中要害,言之有物,這點讓阮柔很難理解,官家子這般也就罷了,宋元修一個農家子,難道看不見外面遍地的荒野,百姓的貧苦乃至家中人的辛苦。

 而詩詞歌賦只能說勉強過得去,這類東西講究天分,而有天分的畢竟在少數,很多時候,只要對仗工整、有所意境,問題也不大。

 綜合評估下來,阮柔覺得,宋元修考中童生應該十拿九穩,至於秀才,得看同期會不會有很多優秀的人才,若不巧遇上了,那也只能回來繼續讀書。

 不過,宋元修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年輕,這幾年在家守孝耽誤了進學,若能考中童生,再在縣上找個好點的夫子,總有希望考個秀才回來。

 思考這些看起來時間很短,其實也不過半個時辰功夫,心中有了數,她便開始做起自己的努力來。

 即使加上宋元修給的,她手中的錢也不多,更何況也不能真的一股腦全用了,否則還得朝宋母開口。

 想了想,她沒有動這些錢,而是去了宋母的房間。

 在她進門之前,宋母已經有了四個兒媳,將家中一應家務和輕巧的地裡活計都給包圓了,宋母每日最多也就在家裡看看孩子、做做飯,故而倒還算輕鬆。

 阮柔過來正屋的時候,只宋母一人在。

 她敲了兩下門,得到應允才進去。

 “娘。”

 “哎,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不習慣的。”此時阮柔已經將喜服脫下,還上了原本自己的衣服,補丁肉眼可見的多,看起來很是寒酸。

 宋母見了忍不住皺眉,前面幾個兒媳可沒有窮到一身好衣服都沒有的,可人都娶進來,多想也無益。

 阮柔開口還有些不好意思,“娘,我是想著給元修做一個荷包,可我那點嫁妝您也知道,就想著跟您借塊布料。”

 聽聞她不是為自己謀福利,而是想著給兒子做荷包,宋母心下滿意幾分。

 “這有什麼借不借的,我這還有些碎布頭,你直接拿就是。”說著拿出自己慣常用的簸箕,裡面果然一堆碎布頭。

 阮柔挑揀了幾塊,婆媳倆又說了些話,這才準備告辭。

 轉身之際,卻被宋母喊住。

 “你過來下,”宋母斟酌再三還是開口,“你前面幾個嫂嫂的聘禮,我都是給的二兩銀子,外加其他一些東西,差不多價值五兩的樣子。輪到你這裡,我尋思著你孃家靠不住,乾脆就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