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106. 第 106 章 日常

 “冤枉!”蕭矜據理力爭,為自己辯解,“那兩日真的是蔣宿養的狗下崽,求我去接生的!兵營操練換個人也能督察,但這幾條狗命我不去就沒了!”

 不提還好,一說起此事,蕭雲業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兇道:“混賬!你要是嫌我命長你直接說出來!倒不如整天做這些丟我臉面的渾事來氣死我!你堂堂朝中三品官,我蕭家嫡子,跑去給狗接生,傳出去我的老臉往哪擱?!你知不知道京城裡有多少人在笑話我?”

 蕭矜到底還是理虧,說起接生這事,他其實也是不想去的。

 但蔣宿託人從雲城送來的狗,年歲看起來很大了,又懷了一窩崽,臨下崽的時候遲遲不下,在屋中亂轉,蔣宿見情況不對一頭闖他的官署裡去了,哭著喊救他狗命。

 給蕭矜嚇了一大跳,心說有人終於看不慣蔣宿的愚蠢,打算對他出手了呢。

 蕭矜聽聞來龍去脈之後,在路上隨手拽了個大夫過去,那大夫約莫也是頭一回給狗接生崽子,從頭到尾都是茫然的神色。

 蕭矜和蔣宿就站在邊上看,等那隻名叫黑心眼的狗全部生完,臥在狗窩裡舔小狗崽的時候,蔣宿才大鬆一口氣。

 這個事情很難解釋,蕭矜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的確是給狗接生去了,於是他不再對此辯解。

 只是說道:“爹啊,京城裡的人笑話你真的是因為我?難道不是你上回在宮宴中喝醉了酒,指著御史的腦袋硬說那是月亮的那回事嗎?”

 御史如今五十多的年歲,幾年前頭髮開始陸陸續續地掉,最後只剩下幾根稀稀拉拉的毛,他乾脆全給剃了,整日戴著個帽子遮蓋。

 那回宮宴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心中苦悶不已,將帽子摘下來與同樣喝醉的蕭雲業訴說心酸,摸著他的頭髮羨慕不已。

 蕭雲業喝得稀裡糊塗,瞧見面前鋥亮的腦門反著光,端起來便驚叫說月亮掉在了他的面前,接連吆喝了好幾聲,直到宴席上所有人都聽見,最後還是蕭矜出面將醉醺醺的父親帶走。

 就因這事,蕭雲業已經被嘲笑了一個多餘月了,但他不管,他認為就是蕭矜的錯,誰讓他跑去給狗接生?

 蕭雲業梗著脖子說:“逆子,就知道頂嘴!貼對聯去,別閒著沒事做!”

 “我得去看看你那個寶貝是什麼。”蕭矜道。

 眼看著父子倆又要嚷起來,陸書瑾及時在裡面打圓場,說道:“爹,對聯先留著我回來貼,先去看看你說的東西吧。”

 蕭雲業相當疼愛陸書瑾,方方面面是越看越滿意,對她總是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

 話一轉就換了副笑臉,說道:“來。”

 他將人帶去了正堂,只見堂中擺著一個用赤色錦布蓋住的方形東西,架在幾張並在一起的桌子上頭。

 陸書瑾在紅錦布面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蕭雲業。

 就見他一臉的高興,小聲催促,“揭開瞧瞧。”

 蕭矜也站在邊上,手往錦布上摸了一下,就被蕭雲業打了一巴掌,說道:“讓書瑾自己揭開。”

 陸書瑾心裡好奇極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竟讓蕭雲業如此神秘。

 她摸上光滑的錦布,稍稍用力,就將布扯下來,緊接著蓋著的東西便露出真容。

 那是一方豎著的牌子,似是華貴的金絲楠木做底,上頭書寫著四個大字——書徑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