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134章 用人

    骨屋骨還在打滾,一條腿已被砍斷。

    他痛呼之下還要拼命,來人卻極有經驗地退開,任他流血不止,自去追裴冕。

    ……

    裴冕第一時間想要翻窗逃,才躍下窗戶,背上就捱了重重一下。

    那是個酒罈,被擲過來將他砸在地上。

    再想起來,一隻臭腳已踩住了他,冰冷的刀貼住了他的臉。

    “我有用!”裴冕語速飛快,“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此時他才定眼一看,正好來人也俯身來看他。

    一照面,裴冕魂飛魄散。

    來的竟是老涼。

    在楊慎矜宅給這些老卒下毒的一幕浮現在眼前,讓裴冕一顆心墜入冰窟,萬分冰涼。

    老涼卻沒有馬上殺他,利落至極的兩刀下去,先挑了他的腳筋,不顧他的慘叫,道:“我聽到了,那些盔甲武器你藏在哪?”

    裴冕又痛又怕,見有一線生機,忙止住痛叫,嘶著氣道:“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對了,你如今跟著誰?”

    “說。”

    “在長安城北,渭水附近,禁苑之外,那地方不好說,我可帶你們去找。我若死了,你們就找不到了。”

    老涼不說話,意識到自己與裴冕耍心眼要吃虧,有心想一刀了結他。

    但他其實是斥候出身,刺探敵情的習慣讓他直覺裴冕能抖出些對郎君有用的消息。

    “你是薛白的人對吧?”

    裴冕試探地問道,觀察著老涼的反應,之後飛快地遞話。

    “我知道對薛白極重要的事,李林甫讓我查他身世,我查到了,還沒告訴李林甫。對薛白至關重要,你帶我去見他……”

    後方的廡房中,一身是血的姜亥走了出來。進了主屋,喝問道:“你是東宮的人,朔方那條線上的?”

    “啖狗腸。”

    不一會兒,姜亥出來道:“狗回紇自盡了,裴老狗你問過話了就給我,我還有仇要一樁樁地報。”

    老涼抬手止住他,想了想,道:“帶走,給你慢慢折磨?”

    ~~

    薛白在杜宅住了幾日。

    這日醒來,卻見杜妗正坐在他榻邊。

    “還沒走?”

    “天一亮就有食盒送過來,你可要去看看?”

    薛白知是要事,當即起身,換了一身僕從打扮,悄然隨馬車離開杜宅。

    馬車進了豐味樓在懷遠坊的分店,他走進倉房,推開書櫃,後方有條秘道,穿過秘道,則是另一間高牆院落。

    連著穿過兩道院門,老涼迎了上來,與他低語了幾句。

    “人在裡面?”

    “是。”

    薛白推門而入,只見裴冕被綁在柱子上。

    “又見面了。”裴冕展顏笑道,“我很後悔,此前你放過我一次,我卻沒有真心與你合作,傻傻地相信東宮。”

    薛白道:“不錯,我本可以借東宮之手除掉你的,但我很欣賞你。”

    “我們才是聰明人,你我若能相互扶持,必能大展所長。你想扶持慶王嗎?還是他撫養的四位皇孫之一?我可以幫你。東宮、右相,他們的秘密我都知道。”

    薛白俯過身,看了眼裴冕腳上的傷,皺了皺眉。

    “無妨。”裴冕道:“男兒生於天地間,當挫而不折。小傷,不影響你我大展鴻圖。”

    “你方才所言,是知曉我的身份了?”

    “那是自然。索鬥雞命我查你,但許多事,我沒告訴他。”

    薛白默默聽著。

    裴冕卻不再多說了,他得留著這些秘密保命。

    薛白會意,笑了一下,道:“你把東宮的軍器藏起來了?若是你死了,你的人會把它們交出來,指認東宮?”

    “不會,我嚇李靜忠的,你也知道他的為人。”裴冕道:“但當夜事發突然,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佈置?”

    “軍器在哪,能告訴我?”

    “可以。”裴冕知道自己總該表明些誠意,沉吟道:“你可知廣運潭?漕運沿渭水進入廣運潭,能直抵禁苑。我是京畿採訪使判官,有些職務之便。”

    薛白笑了,問道:“若有變故,你們可以直接殺入禁苑?”

    “不敢,只是略作些九牛一毛的小布置,藏了數十具全甲。”

    “具體在哪?”

    “離廣運潭碼頭不遠,禁苑之外有個倉庫……”

    ~~

    老涼與姜亥正守在院外,姜亥不明白老涼為何把裴冕帶到這裡來,此時想到一種可能,不由有了抱怨。

    “你要問話就問,折磨兩天,什麼事問不出來?還告訴郎君做甚?到時人死在這裡,查到豐味樓……莫非是你這斥候忘了兄弟們的仇?”

    老涼有些為難,正要答話,薛白已從屋中出來了。

    “郎君。”姜亥有些著急,“裴狗不能信……”

    薛白拍了拍兩人的肩,道:“該問的他都說過了,你們把人帶走,替你們的兄弟們報仇,此事我答應過你,但務必處理乾淨。”

    姜亥大喜,老涼亦是鬆了口氣。

    兩人再次對薛白行了禮,眼神比往昔還有了些不同。

    之後他們趕進屋中,乾脆利落地把裴冕套入麻袋帶走。

    各種痕跡很快被一一清除,薛白重新穿過秘道回了豐味樓,藏進馬車,腦中還在回想著裴冕之事。

    裴冕是厲害,但他不能用裴冕的理由太多了,那是條反噬的蛇,會爆炸的雷,還可能讓他好不容易拉攏的人離心。

    終究是得做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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