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51.瘋人與餘燼(4k)



            你聞到了背叛。

它的味道是如此清晰,如此明顯。它代表一種徹頭徹尾的不忠,你憑什麼能夠容忍?不,這不是一個可供選擇的選項。背叛者應死,你想,但你現在不能動手,因為時候未到。

是的,時候未到。

加維爾·洛肯與塔裡克·託嘉頓是你的子嗣,他們理應配得上一個更為璀璨的死亡,他們應當像戰士一樣死去。

你需給他們希望,因為希望即將成為這銀河間最為恐怖之事。你需使他們恐懼,然後就使他們絕望,使他們心懷死志仇恨,這才是你所需要的東西。

儘管讓子嗣恨你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但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沒有任何事是你無法接受的。

你笑了,為自己的想法而苦笑。你站起身,然後想到其他人。

你第一個想到的是聖吉列斯,以及他的羽翼。你懷念他曾用羽翼為你遮蔽陽光的日子,你等待著他,但這樣的等待不會太久了。

他和他的軍團已被你調往西格納斯,在那裡,他們將面見真相。聖吉列斯可能會同意,也可能不會,但你會採取自己的方式說服他的。

第二個是羅格·多恩。你總是很喜歡羅格的,你喜歡他的誠實與正直,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喜歡他的頑固,這些難得的品質與令人無法忍受的缺點構成了羅格·多恩。

毫無疑問,他是你們中最為出色的之一。可惜,他不會站在你這邊。

羅格身上有個缺點,你想,他的缺點就是愚忠。

他將追隨帝皇這種事變成了一種本能,他幾乎像是一個木偶。不要緊,你會找到辦法使他擺脫這種束縛。

你笑了,你暫時中斷思考,走出了你的房間。凡人們在你身後的影子中喝彩,他們面色蒼白,喝彩聲也聽上去細如蚊蠅,幾乎不存在。

這很奇怪,他們為什麼顯得如此慘白?

你將這個問題略過,它不要緊,甚至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你繼續行走,直至抵達法比烏斯·拜耳的醫療室。你的兄弟就躺在裡面,和他唯一的一個理智子嗣待在一起。這很好,想到這件事令你倍感欣慰。

你走進門,看見殘疾的法比烏斯·拜耳正在為自己的膝蓋處動手術。他因你的到來吃了一驚,你卻抬手示意他繼續。

你在微笑,以安撫他。你看了看他的傷口,用悲傷且隱含同情的語調開口了。

“是誰你對下如此毒手,法比烏斯?”

“這不礙事,戰帥。”藥劑師對你說道,他恭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他在疼痛,因為他沒有給自己打麻醉劑。你通過空氣中遺留下來的殘影看見了這一幕,同時你還看見了兇手。但你沒有把這兩件事說出口,這不是你需要處理的事。

戰帥應當溫和,但不應太過溫和。帝子內部的矛盾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他們遲早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你讚許地看著法比烏斯·拜耳,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帝皇之子。你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繼續。你則待在一旁為他遞上手術需要的各項器具。

此等殊榮讓藥劑師的臉漲紅了,一如既往,你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就使人徹底地信任了你。這不是欺騙,畢竟你確實想幫助他,只是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將這種幫助化作了外在顯露。

你保持著沉默,一直等到藥劑師完成他的手術才再次開口:“我的兄弟情況如何?”

你不必問這個問題的,完全不必。

你比任何人都瞭解福格瑞姆的情況,你問這個問題只是因為你站在這裡而已。

你還沒有完全信任法比烏斯·拜耳,儘管你看見過他的未來,你明白他到底有多麼重要,但你依然不會就這樣輕易地信任一個人。

你看著他,他也用他繼承自鳳凰的紫羅蘭色雙眼看著你,他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這個問題。在此期間,你品味著這陣沉默,非常滿足。

你明白,法比烏斯·拜耳已經對你低下了他的頭。

“吾主正在恢復,戰帥。”你聽見他說。“我們的犧牲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