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幕間·光

中原中也認識了一個小姑娘。

　　說是「小姑娘」，其實也不能真的算是個「小姑娘」。年紀看起來和中原中也自己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

　　但是中原中也還是覺得她是個「小姑娘」，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她給看起來就像是「小姑娘」。

　　過分白皙的皮膚，乖巧的杏眼，發呆的時候像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笑起來輕飄飄的，嗓音雖然是偏中性的略帶沙啞，但喊他的名字時卻又帶著些清亮的感覺。

　　中原中也一度以為普通的女子高中生都是像她這樣的，但是在好幾次路過中學校門口後，他才發現雖然十五六歲的女孩大多都是青春靚麗的，但卻只有她輕柔得不像話。

　　像是天上的浮雲一樣，只要看著就能讓人的心情平和下來。

　　“日安，中也先生。”

　　她總是這樣和他打招呼，笑意就像是星星一樣落進了心底。

　　中原中也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工作的中途。和往常一樣，中原中也輕輕鬆鬆就把任務目標解決了，但在最後一個敵人倒下的時候，中原中也看到了靠著牆坐在陰影裡女孩。

　　女孩臉上的表情有點傻傻的，懷裡抱著包，手上還拿著一捆繃帶，像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女人？”中原中也看著她，皺起了眉頭。

　　——“不，是少女。”女孩脫口反駁了他。

　　正常的女孩看到這種場景不是尖叫就是瑟瑟發抖，這種常識中原中也當然是有的。然而小姑娘不僅迅速調整好表情冷靜了下來，甚至還開始和他討價還價要去醫院。

　　女孩身上的舊傷看起來有點嚴重，中原中也很少幫別人處理過傷口，但花了點時間好歹還是勉勉強強做好了緊急處理。

　　「一個普通女孩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口。」

　　中原中也一邊想，一邊在女孩身上附上了自己的異能力，揹著她出了小巷到外頭叫計程車。

　　分別的時候，女孩把一袋甜甜圈送給了他，說是作為謝禮。雖然並不怎麼吃這種東西，但是女孩捧著袋子一臉認真的樣子微妙的有點可愛，還沒吃晚飯的中原中也在幾秒的猶豫後，還是選擇了收下。

　　——事實證明這些甜甜圈確實挺好吃的。

　　甜甜圈的包裝袋上印著甜品店的名字，中原中也去了店裡幾次，然後就順理成章地遇上了在那打工的女孩。

　　“凜一，叫我凜一就可以了。”女孩梳著高高的馬尾，身上穿著員工的工作服，語調輕快。

　　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在港口黑手黨，女性大多分為兩種，一種是兇狠到已經讓人忽視了她的性別，一種是依然充滿了女性特質、依靠頭腦生存，當然也存在尾崎紅葉這種優雅著殺人的女性。但不管怎麼說，她們都因為長年與血腥和暴力打交道，身上帶著死亡的氣息。

　　而在普通人之中，女性就難以分類了。有隻知道埋頭讀書的女學生，也有早早輟學的小太妹，有忙於家務的全職太太，也有打扮精緻的ol……形形色色的女性，她們的身上沾染著人世間最普通的煙火氣，忙忙碌碌地活著。

　　那麼這個小姑娘呢？

　　中原中也一直覺得和她相處是一件輕鬆的事，她的身上沒有死亡沉鬱的陰影，也沒有為了生活奔波的負擔，有的只是在人生這條路上信步的悠哉。就像是春日雨後長出的嫩葉一般，很弱軟，但內裡卻蘊藏著勃勃生機，在和煦的春光裡按著自己的步調不緊不慢地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