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履霜 作品
第 77 章 Chapter . 7
在我還是陰陽師的時候，我總愛把碰到的小妖怪們撿回去。
剛誕生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妖怪，戰鬥並非擅長的領域、所以總是被欺負的小妖怪，甚至是根本什麼都不會、心驚膽戰活一天算一天的小妖怪，我都會把它們撿回去。
年幼的小妖怪就照顧它幾個月或是一兩年，在它能夠獨立生活後，就送它去想去的地方；不擅長戰鬥的妖怪就根據它的長處，幫它尋找一個好去處，靠著追隨那些大妖怪安穩度日；哪怕是什麼都不會的妖怪，我也會教它怎麼躲開危險、怎麼逃跑，如果實在太過弱小就送去信之森，拜託雪森它們照拂。
“總是撿小鬼回來，你是姑獲鳥嗎？！”
那個時候，風生總是一邊這麼罵罵咧咧，一邊幫我一起訓練這些孩子。
妖怪的世界是很殘酷的，當然，人類的世界也是，某些方面人類的世界甚至比妖怪的世界更加殘酷，但如果是單指性命上的威脅，還是妖怪的世界更高些。溫室般的訓練不適合妖怪的幼崽，只有帶著它們真刀真槍地去感受血肉交加的戰鬥，才能讓它們在離開我之後也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但是人類的孩子是不適合這麼訓練的。
即使同樣是面對真正的戰鬥，人類的孩子和妖怪的孩子也是不一樣的。
『我不該把賢治帶來的。』
少年倒下的那一刻，這句話瞬間浮現在了我的大腦裡。
『人類的孩子，是比妖怪稚嫩得多的。』
我太久沒有面臨過需要認真起來的場合了，即使現在加入了偵探社，偶爾會外出處理一些委託，那也都是不需要多想就能解決的事情。也許身手因為長期的訓練仍然保持著相當高的水準，但我的大腦確實已經逐漸遲鈍起來了。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既然他們一直在撒謊，我怎麼能夠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真的只有三個人？
對局面的思考，只要走錯一步，接下來的幾步可能就全錯了。國枝大丈和秋田剛身上沒有槍，我就這麼放心地讓賢治衝了進來。可是一開始我的思考就錯了，他們兩個人沒有槍，可是倉庫裡我沒想到的第三個人是可能有槍的。
躲過子/彈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但對完全沒受過訓練、僅僅憑藉著不成熟的異能力進行戰鬥的賢治來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結。”
我輕聲道。
原本抵著脖子的鋒利刀刃轉變了方向，沒入國枝大丈的左腿，接二連三的子/彈被結界當下，叮叮噹噹地掉落在地。
“武力這種東西，確實很重要。”
閃著寒光匕首在國枝大丈的腿上劃開了一道水平線，不算很深，也沒有碰到他的動脈，只是有鮮血不斷湧出。我順勢在他的右腿上也同樣劃了一刀，同時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過的話。
“就好像如果我現在要殺了你們，你們也毫無辦法吧？”
我放開了國枝大丈，站起了身。
“因為——”
細微的氣流在倉庫內流動著。
“你們很弱啊。”
我低著腦袋。
“風刃。”
倉庫的深處，一聲慘叫傳來，孩子恐懼的哭聲隨後響起，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起來。
雙手被束縛住的男孩從堆放著的雜物後跑了出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看見站在倉庫中間的我之後，立刻撲了上來。
“救、救命！”他帶著哭腔大喊。
在外套被眼淚鼻涕糟蹋之前，我抬手擋住了這個孩子的腦袋，讓他在我兩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眼淚汪汪的小鬼抿著嘴看著我不敢說話，我看他一眼然後放開了手，他立刻就老老實實站好不動了。
“賢？”
我朝著還倒在地上的金髮少年輕輕喊了一聲。
剛誕生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妖怪，戰鬥並非擅長的領域、所以總是被欺負的小妖怪，甚至是根本什麼都不會、心驚膽戰活一天算一天的小妖怪，我都會把它們撿回去。
年幼的小妖怪就照顧它幾個月或是一兩年，在它能夠獨立生活後，就送它去想去的地方；不擅長戰鬥的妖怪就根據它的長處，幫它尋找一個好去處，靠著追隨那些大妖怪安穩度日；哪怕是什麼都不會的妖怪，我也會教它怎麼躲開危險、怎麼逃跑，如果實在太過弱小就送去信之森，拜託雪森它們照拂。
“總是撿小鬼回來，你是姑獲鳥嗎？！”
那個時候，風生總是一邊這麼罵罵咧咧，一邊幫我一起訓練這些孩子。
妖怪的世界是很殘酷的，當然，人類的世界也是，某些方面人類的世界甚至比妖怪的世界更加殘酷，但如果是單指性命上的威脅，還是妖怪的世界更高些。溫室般的訓練不適合妖怪的幼崽，只有帶著它們真刀真槍地去感受血肉交加的戰鬥，才能讓它們在離開我之後也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但是人類的孩子是不適合這麼訓練的。
即使同樣是面對真正的戰鬥，人類的孩子和妖怪的孩子也是不一樣的。
『我不該把賢治帶來的。』
少年倒下的那一刻，這句話瞬間浮現在了我的大腦裡。
『人類的孩子，是比妖怪稚嫩得多的。』
我太久沒有面臨過需要認真起來的場合了，即使現在加入了偵探社，偶爾會外出處理一些委託，那也都是不需要多想就能解決的事情。也許身手因為長期的訓練仍然保持著相當高的水準，但我的大腦確實已經逐漸遲鈍起來了。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既然他們一直在撒謊，我怎麼能夠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真的只有三個人？
對局面的思考，只要走錯一步，接下來的幾步可能就全錯了。國枝大丈和秋田剛身上沒有槍，我就這麼放心地讓賢治衝了進來。可是一開始我的思考就錯了，他們兩個人沒有槍，可是倉庫裡我沒想到的第三個人是可能有槍的。
躲過子/彈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但對完全沒受過訓練、僅僅憑藉著不成熟的異能力進行戰鬥的賢治來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結。”
我輕聲道。
原本抵著脖子的鋒利刀刃轉變了方向，沒入國枝大丈的左腿，接二連三的子/彈被結界當下，叮叮噹噹地掉落在地。
“武力這種東西，確實很重要。”
閃著寒光匕首在國枝大丈的腿上劃開了一道水平線，不算很深，也沒有碰到他的動脈，只是有鮮血不斷湧出。我順勢在他的右腿上也同樣劃了一刀，同時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過的話。
“就好像如果我現在要殺了你們，你們也毫無辦法吧？”
我放開了國枝大丈，站起了身。
“因為——”
細微的氣流在倉庫內流動著。
“你們很弱啊。”
我低著腦袋。
“風刃。”
倉庫的深處，一聲慘叫傳來，孩子恐懼的哭聲隨後響起，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起來。
雙手被束縛住的男孩從堆放著的雜物後跑了出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看見站在倉庫中間的我之後，立刻撲了上來。
“救、救命！”他帶著哭腔大喊。
在外套被眼淚鼻涕糟蹋之前，我抬手擋住了這個孩子的腦袋，讓他在我兩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眼淚汪汪的小鬼抿著嘴看著我不敢說話，我看他一眼然後放開了手，他立刻就老老實實站好不動了。
“賢？”
我朝著還倒在地上的金髮少年輕輕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