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夢境’

  許是見她怔愣住,慈音捏了捏她的指尖,問道:“在想什麼呢?”

  聞言,謝箏回過神來,輕嘆一聲,說道:“老實說,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發展到這個地步,好像在做夢一樣,很不真實。”

  說著她抬起手掌,模糊的月光下,掌心顯得異常蒼白,但觸摸起來,那些因長期握劍而生出的繭子卻做不得假,雖無神力,那千千萬萬種劍法刻在腦海中,那是無論過去多少年,都無法遺忘的存在。

  對於她忽然生出的迷惘,慈音卻輕笑一聲,說道:“真實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真與假,不重要嗎?

  嘴上不說,其實她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只是眼下讓三千界安然無恙地存續下去才最重要,其他的都被暫時拋諸腦後罷了。

  謝箏抬起頭來,眸光清澈,但裡頭卻透出幾絲不解。

  慈音見狀,又笑了一聲:“很難想象,你會因為這種東西糾結。”

  “何物為真,何物為假,早已沒有界限了,你我站在真實的世界,荀尤先生甚至與真實世界的女子孕育出後代。”

  “箏兒,你覺得事到如今,再來談真假,還有意義嗎?”

  謝箏沒有說話,對他的話也不作置否。

  慈音卻不管不顧地拉著她進了屋,直到被按在椅子上,她才幽幽嘆了口氣:“或許真如你所言,真假早已模糊了界限,但....”

  “也許這個世界也和虛無縹緲的三千界一樣,也是個假的。”

  她這番喪氣不已的發言,實在很不像謝箏的風格,慈音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本是無心一說,卻恰好觸碰到某個不能言說的界限。

  謝箏何其敏感的人,立刻便察覺到慈音的笑容裡,夾雜著幾分不同於以往的不自然。

  這很不像他。

  但他既然不說,定然是有不說的道理,是以她沒有逼問,只是到了深夜,兩個人肩抵著肩相擁而眠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

  睏意來襲謝箏已經神志不清,但這聲鳥叫卻讓她陡然清醒過來,她連忙推了推慈音,一抬眼便看到一雙清醒的毫無睏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