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輕言

試探一下，說不定峰迴路轉。

可話音剛落，他身後就沒有了任何聲音。

林青竹忽然覺得後背冰涼，冰涼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挾制住，手腕被以不可反抗的力氣緊緊抓住，幾欲摧折。

但最終沒有摧折，只是連一點縫隙都沒有，他被林如晦隨手壓在了長廊廊柱上，身軀輕而易舉就覆蓋了他。

“不。”

他聽到林如晦很清晰、也很冰冷的聲音，再度重複了一次：“不。”

林如晦從來沒有這樣挾制過他，也從來沒有這樣不客氣過，他的身軀真的很大，跟小山一樣，擋住了所有的陽光，他低眸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和那天追上來的時候是一樣的。

林青竹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底線，不管他失沒失憶，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絕無可能。

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所以他沒有再挑戰他的底線了，只是安靜的垂下了眼睛，很輕的嗯了一聲。

林如晦現在看他已經很緊了，沒有十足把握去激怒他沒有一點好處，何況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人的極限在哪裡。

也不能輕易用無渡蓮去鬼界，一旦出來發現在長風界，前功盡棄。

而林如晦也的確是沒了慣常的溫和，這是自心底發出的暴戾，無所控制，也根本不想控制。

沒有誰，能再從他眼皮底下把林青竹偷走。

心起這個念頭時，他只覺得無端生起一股殺意，卻不知道是對誰。

他極少這樣，想將誰碎屍萬段。

掀起這樣大的波瀾。

所以他長長地看了林青竹很久，心裡清楚，林青竹曾經與他的關係，必然比他之前猜測的更為密切。

不止是床笫之歡，那麼簡單。

他伸手，想碰一碰他的臉，卻又被林青竹避開了。

很輕易，也很自然。

說明他很習慣，也很熟稔了。

習慣他曾經時時這樣碰他，所以才能次次察覺到他的想法，體面地避開。

他不願意。

林如晦於是慢慢放開了他，林青竹感覺到青年的鬆動，想了想說：“我去換衣服了。”

“嗯。”

然後林如晦就真的放開了他，也沒有像之前在地淵一樣硬要親他，而是慢慢退開了兩步，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但林青竹不覺得真的過去了，因為林如晦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這樣的縱容更像一種暫時的手段。

只是不想惹他生厭，便一如往常地保持了距離。

他們沒有什麼婚約婚契，也該保持距離。

林如晦一向都有這樣的原則。

林青竹是有點了解的，但不會笨到去挑破，反正他不可能再籤一次婚

書栽到他床上，不是親生兄弟他阻擋不了林如晦再喜歡他，但起碼不會再有那樣混亂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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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和不能接受的人做那樣的事情，因為太親密太親密了，不是真正喜歡，就是一種折磨，二十年前拍賣場前那件事後，他不願意，林如晦也沒有再和他做過，只是抱著他純睡覺。

所以他還能接受跟他在一張床上休息，畫條三八線，一人一半。

他們本來也快走到長廊盡頭，所以林青竹几步就回了房間換衣服，林如晦便一個人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他抬手，撫了撫太陽穴。

稍微側耳。

卻再一次，他的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

而且持續的時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長。

*

日出無疑是件讓人心情愉悅的好事，加之這趟航行的收穫豐厚，有宗師出手早早完成了規定煉製的份額，所以晨光之下，船上又開始了小宴。

不僅主船，其餘副船也難得放鬆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