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

瘋癲的言論於穀雨口中散發,而穀雨此時此刻也的確化作了瘋瘋癲癲的模樣,沒有任何仙人的形象,也與往日傳聞中那愛民如子的想象截然相反。

宛若鬼神,賜予眾生名為“解脫”的屠戮。

穀雨四下環顧,尋找雲澗蹤影,通過元嬰期的敏銳感知,察覺到對方不曾逃遠,而是穿梭於地面之下,似在尋找著什麼。

沒有繼續廢話,手中鐵錘高舉猛落,正對雲澗所在的方位錘擊而去。

砰!大地震顫,雲澗縱是深遁地下,也感巨力加身,從而導致身軀崩裂、鮮血四濺。不過終究尚有深厚的泥土作為緩衝,以及真人化之後強橫的身體素質,導致他在短時間內不會面臨死亡。

依舊是地底深處遊走。

在做什麼呢?

當然是尋找那些尋常真人,也就是行屍走肉的所在。

不知得到幾人注目,才會讓穀雨於注目禮的特性下死去,但云澗還是秉承著多多益善的原則尋找著。

頃刻之後,大地已然被穀雨錘擊至殘破不堪,就連小巷周圍的房屋、院牆也是盡數轟倒,而這也恰巧是雲澗想要的,或者說是他在地底深處遊走時有意引導的。

畢竟,房屋、牆壁倒塌後,那些藏身於暗處的真人,才會暴露出來。

原本整齊的房屋,已然化作廢墟無數,而廢墟中的真人們也是受勁力衝擊而盡數崩碎,陷入短暫的“死亡”狀態之中。不過卻也無妨,畢竟真人這種生物,縱是破碎成渣也會逐漸恢復如初,無外乎是時間早晚問題。

接下來雲澗要做的,便是利用自身拖住穀雨,為廢墟中的真人爭取恢復的時間!只要這些真人恢復,目光便會對著他與穀雨瞧看而來,只要暴露在這些真人的目光之下,便可讓穀雨死在注目禮的特性之下。

畢竟,規則型的特性強就強在...只要發動,別說是煉虛、合體、大乘、真仙這種傳說中境界的修士,就算是“作者境”親臨,也要死!

砰!待至鐵錘再度捶地,雲澗不再遊走,而是藉助衝擊破土而出,重歸地面!

預判!雲澗知道,自己重歸地面的瞬間,穀雨必然會憑藉極速殺至,故而在破土的瞬間,他便取符籙入手,且是對著穀雨所在的方向貼去!

雲澗的預判是合理的,在他破土的瞬間,穀雨即是瞬臨,拳攜碎空之勢,對其轟殺而去。

砰!一聲驚雷之炸響,雲澗身形崩碎,且是四濺而出,不過他手中的那張符籙,也是在穀雨轟殺他的時候,成功貼在了對方的腦門之上。

雲澗殘軀落地,穀雨卻是保持著原有的出拳之姿無動,貼於腦門的符籙之上,赫然寫著“定身”二字。

“我的天,這就是鎮壓一郡的仙人嗎?果然強的沒有道理。”雲澗在地,虛聲而言。

“這定身符看似強橫,但於神話傳說中,也只能對付一些小妖小怪,對付真正的強者,效果卻並不理想。”雲澗面帶驚恐的看著穀雨,心中更是祈禱著,祈禱這定身符的效果能夠撐到廢墟中那些真人恢復。

肢體尚未重生,傷勢也不曾癒合,雲澗即是慌忙的取下腰間符籙。以往都是頗為自信的隨意抽一張並使用,此刻卻是慌慌張張的翻找起來,翻找著能夠破解當局或戰勝穀雨的符籙。

吞刀、吐焰、履水、斬妖...醫藥、識地、辟穀、魘禱。

仔細找了一圈,也不曾找到太好的能力,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穫,最起碼尚有四張在手,分別是...壺天、移景、大力、分身!

待取出四張符籙後,雲澗即將其餘符籙盡數散去。

原因無它,僅因雲澗的能力叫做“竊神飼己”,其能力本質是竊取傳說中的神通、法術為自己所用。而此刻雲澗竊取的神通叫做“七十二變”,只有將這七十二張符籙盡數用光或散去,他才能竊取新的法術。

剛剛散去多餘符籙,雲澗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周圍沒有風!

所以按照常理而言,那貼在穀雨腦門之上、懸垂於面門之前的符籙,應該會受穀雨呼吸影響而略微搖晃!但此刻的事實卻是...那張符籙真的僅是懸垂於面門之前,且是沒有絲毫搖晃之感。

感覺就像是...穀雨屏住了呼吸。

“不、不對勁,嚴格來說,定身的效果只能定住一個人的肢體!”

“在定身效果之下,對方的心臟依舊會跳動,血液也依舊會流動,肺腑一樣會進行呼吸。”

“可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他屏住了呼吸?”

雲澗猜測,且是回想之前,穀雨先是閉上了一隻眼睛,隨後又是收起腹部,最後又是將手指擰成了麻花狀!而做了這些之後,他的速度、力量、感官等,皆是有了質的飛躍!先後飛躍三次,便成了當下這不可力敵的模樣!

“如果說!屏住呼吸能讓他的身體素質再上層樓...”一個讓雲澗想都不敢想的想法,竟是萬般矛盾的浮現在其心頭。

想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敢繼續想了,而是在他那無比震驚的目光中,穀雨竟是收起了之前那出拳的動作,且是緩緩抬手,將腦門之上的符籙一把扯下。

定身符籙化作了塵埃於夕陽下消散。

雲澗的面色則是於夕陽之下化作了慘白。

“極樂...”穀雨似於屏住呼吸的狀態下,於牙縫中擠出了二字。

聲音剛剛入耳,雲澗尚未來得及反應,即是發現穀雨竟是憑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一陣危機之感,迎面來襲!

雲澗來不及瞧看,僅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將符籙中的一張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不過也僅是剛剛貼上,尚未來得及發揮效果、作用,其身形即是轟然爆碎,於夕陽之下化作了漫天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