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氤氳

 戚述拍了下他,眼底漆黑深邃。

 “如果你還有力氣,那再吃進去一點。”戚述哄騙。

 這麼說完,江知羽咬了他一口,戚述沒有半分閃躲,完完全全接了下來。

 他們由此糾纏得更熱切,江知羽被翻身壓住,又不甘示弱地直起身,試圖拿到主動權。

 

 沙發承載兩個成年人的重量,被這麼一折騰,立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可這種時候誰管這麼多?他們只注意得到自己的心跳,還有對方的喘息。

 兩雙室內拖鞋都擺得歪歪扭扭,一點也不成樣子,任誰看到這種場面,都不會聯想到他們在外有多麼體面。

 過了會,江知羽浮著薄汗,眼角潮紅地穿好拖鞋。

 他扭過頭警告:“你拿香皂多洗幾遍,喂,讓你現在就去。”

 戚述打趣:“fannar,怎麼繫上腰帶就變得這麼兇?”

 “如果你有本事讓我恭敬,我也不介意溫柔一點。”江知羽道。

 他不怎麼內疚地提醒:“規則就是這樣,需求之內互相妥協,別的要看你能拿出什麼東西,讓我心甘情願有更多興趣。”

 聞言,戚述漫不經心地“噢”了聲,似乎是受教了。

 說到身份範圍,情人也分很多類型,有的是聊以慰藉,有的是短暫過渡。

 於是,戚述饒有興致地問:“我目前算什麼,小白臉?”

 江知羽實話實說:“我沒怎麼想過,你覺得自己屬於哪種就是哪種吧。”

 戚述道:“知道了,小白臉一般還能走明面,我這種得叫做野男人。”

 既然提到了這茬,江知羽無意惹出感情麻煩,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哪怕這都是雙方心知肚明的廢話,戳破的話有些自作多情。

 “我也一直沒問過你名字,你應該早明白了,其實我不在乎,你走出這扇門,是誰都可以。”江知羽道。

 戚述扯了下嘴角:“你怎麼胃口那麼大,不怕我萬一是你想不到的人。”

 江知羽確實很難被唬住,他走過的天地何其寬廣,閱歷豐富又有經濟能力,更別說性格底色寫著幾分瀟灑。

 和仔細規劃每步路的人不同,他上名校讀強勢專業,拿到學位證就回國改行,這種冒險的選擇全憑自己心意,沒點膽量真的做不出來。

 大多數人都畏懼變故,為此再三顧慮,江知羽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甚至有些沒心沒肺,隨意所欲得過分。

 這和他的成長經歷有很大關係,從小被奶奶嬌慣著,初中開始缺過愛但沒缺過錢,跟著爸爸去哪裡都會被禮讓三分。

 像這樣被寵大的人,你想讓他患得患失、膽戰心驚,他還要反問你到底幾斤幾兩,這邊需要掂量一下再做反應。

 “唔,你的語氣都不怎麼困惑。”江知羽向戚述說,“自己就有答案吧。”

 這麼回答完,他再開起玩笑。

 “除非你是我們的亞洲區主管,或者全球總部的高層,那我和你說句對不起,不小心睡到你真的冒犯了,有勞你高抬貴手別連周柯一起問斬。”

 江知羽想象到這裡,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主管們都是白種人。”

 戚述道:“如果是你的合作方呢?”

 在這裡他的用詞很微妙,他只提合作,並不說甲方乙方。

 在大眾的刻板印象中,甲方總是碾壓乙方,兩者是地位和能量完全不平等的對立關係。

 可戚述知道,江知羽眼裡不是這樣,這個人的世界是個巨大的扁平面,只分為有意思和沒意思。

 往常與客戶們禮貌有加,這僅僅是出於江知羽的專業素養,而不是他覺得對方位高一等。

 這時候被戚述詢問著,江知羽一邊思索,一邊歪過腦袋。

 “要區分是哪類客戶,是茂丹那種的話,我假裝無事發生。”江知羽不以為意。

 戚是笑了笑:“松晟呢?”

 江知羽眨眨眼,比了個打槍的手勢,朝戚述開了一槍。

 “那你夾住尾巴藏著點吧。”他面無表情道
 

,“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讓金融狗好看。”

 見到戚述輕輕嗤笑著,似乎又想質疑些什麼,江知羽豎起食指,意思是適時噓聲。

 他對這種白日做夢的話題不太熱情,如果戚述肯脫掉上衣展現線條,那他倒是很樂意多瞧幾眼。

 但戚述沒有任何孔雀開屏的意圖,江知羽耷拉著臉有些煩惱。

 “你怎麼手機那麼忙?”他看到戚述一直在打字。

 戚述道:“有工作留言,有的在等我回復。”

 江知羽捧場地說:“天哪,那你在公司還挺重要?”

 “算不上,這麼大的機構,沒了誰都能轉。”戚述沒領情。

 江知羽輕聲哼哼,在他旁邊打開電影,戚述來之前,他已經走神地看過了開頭。

 這時候他聚精會神,偶爾喝一口飲料,順帶悄悄地瞧旁邊一眼。

 戚述對他的把戲瞭然於心,習慣性地想現場拆穿。

 可是,當戚述真的再一次抓到把柄,莫名其妙地把話嚥了回去。

 江知羽那麼八面玲瓏,示人的每一處都光彩照人,飄過來的眼神卻格外柔軟。

 像一團絨毛,碰巧吹到自己身上,只要抬手就會被驚動,然後再也難以抓住。

 戚述沉默地想到這裡,終究沒有開口,任由對方一次次偷瞄。

 過了五分鐘左右,江知羽貌似不動了,他轉而主動去好奇狀況。

 江知羽正在犯困開小差,之前兩人在沙發上糾纏,他被揉了揉頭髮,當下也還沒有梳好,顯得有些亂糟糟。

 這是自己留下來的痕跡。

 思及此,戚述鬼使神差地沒提醒江知羽整理儀容。

 而就在他看個起勁的時候,江知羽慢吞吞地開始伸懶腰,這使得戚述立刻做回了正經工作。

 “嘶,這片子好催眠。”江知羽嘀咕,“我還是拿筆記本加班吧。”

 他打完哈欠,再遲鈍地扭過腦袋。

 戚述面容冷淡疏離,噼裡啪啦地在軟鍵盤上打字,不知道如此勤奮地幹了多久的活。

 “alfred,你這樣不會有職業病?”江知羽搭話。

 之前戚述悶了半天不吱聲,自己都察覺到這樣太笨拙,整個人不是很正常。

 此時此刻,他彷彿故障機器在重新調試。

 “你不該最清楚嗎,關於我的手好不好。”戚述道。

 調試成功,對答如流,他自認為一切恢復了正常,那些片刻的晃神只不過是錯覺。

 江知羽與他劃清界限:“我能清楚什麼?”

 繼而戚述望過去,謹慎地提供證據。

 “不是親自檢查過麼?”他勾唇,對江知羽幾近圍追堵截。

 “要是不好的話,剛怎麼能把你弄這麼溼?”

 作者有話要說

 哥們兒你這好像不是錯覺,人倒也沒壞掉,就是有點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