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人魚的雙腿
<p>許悠一頓。</p>
<p>“沐浴乳味道也很重，是回酒店洗完澡才來的吧，”虞遊看著她的眼睛，“是不是還打算繼續撒謊騙我？”</p>
<p>許悠沒想到自己那點小心思全被他看出來了，清了清嗓子討好道：“我只是不想你生氣。”</p>
<p>“真不想我生氣，就不該和別人鬼混。”虞遊不為所動。</p>
<p>許悠頭疼：“都是一個學校的學弟學妹，一起去清吧喝點酒而已，不至於到‘鬼混’的地步吧。”</p>
<p>她甚至是下午去的，而不是玩到深夜才回。</p>
<p>虞遊：“那就該一開始就告訴我。”</p>
<p>許悠：“我說了，你會讓我去玩嗎？”</p>
<p>虞遊：“有和別人玩的功夫，為什麼不提前回來陪我。5(<a href=" p="">
“所以啊……”許悠無奈地嘆了聲氣。
虞遊盯著她看了半晌，確定她沒有絲毫悔過的意思後，神情愈發冷淡：“出去。”
“虞遊……”
“出去。”虞遊聲音冷硬。
許悠嘴唇動了動，半晌幽幽嘆了聲氣，出去了。
房門重新關上，臥室和走廊再次被分割，許悠在門口站了片刻，低著頭下樓去了。
虞安還在客廳裡，正指揮傭人們收拾氣球鮮花的裝飾，從她上樓到下樓還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原本漂亮的裝飾就變得坑坑窪窪一片狼藉了。
“虞叔。”許悠悶悶不樂地打招呼。
虞安嘆了聲氣：“主人還在生你的氣？”
“就是遲了兩個小時而已。”許悠長嘆一聲。
“對主人而言，可不是兩個小時的事，”虞安勸慰，“你該多哄哄他。”
“我也想啊，但他根本不給我機會。”許悠抿了抿唇，胃裡愈發灼熱，“虞叔，能給我一杯冰水嗎？”
“這個時間喝冰水？”虞安驚訝。
許悠點頭：“我胃裡不舒服，想喝點涼的。”
“那吃冰塊見效更快，”虞安斟酌道，“海豚就喜歡嚼冰塊。”
他很快準備好一小碗冰塊，端給許悠前想了想，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虞遊。
“謝謝虞叔。”許悠一看到他從廚房出來，趕緊跑過去接碗，拿了一塊咬碎後，胃裡火熱的感覺總算消退了些。
她輕呼一口氣，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吃冰，虞安慈愛地看著她，正看得認真時，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虞遊：人類吃太多冰對身體不好。
虞安一秒搶過冰碗。
許悠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覺得你吃的量已經夠了。”虞安保持微笑。
許悠嘆了聲氣，看一眼已經打掃了大半的客廳：“虞叔，你還沒告訴我虞遊為什麼要佈置這些呢，我剛才還查了一下，今天也不是什麼情人節之類的啊。”
“這個啊，得主人親自和你說才行。”虞安笑呵呵道。
許悠雙手合十，可憐地看著他：“您給我一點提示唄。”
“這次我真幫不了你，你去問主人唄。”虞安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許悠還想再求，突然瞥見一道身影出了電梯，立刻乖乖站直了：“虞遊，你出來啦。”
“為什麼吃冰？”虞遊抬眸。
許悠立刻喪眉搭眼：“胃裡不舒服。”
“你腸胃不是很好，怎麼突然不舒服？”看得出她在裝可憐，虞遊還是忍不住問。
許悠哪還敢隱瞞：“估計是下午喝酒喝急了，又來回跑了幾趟腿，激著了。”
果然是和出去鬼混有關，虞遊喉間溢出一聲冷哼。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嘛。”許悠賴賴唧唧，趁他不備推著輪椅就往電梯走。
虞遊蹙眉：“幹什麼？放開我。”
“放什麼放，我們回屋嘛。”許悠才不聽他的，果斷推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上升，氣氛壓抑，許悠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輕輕捏著他的脖頸：“虞遊，你不生我氣了好不好。”
“下次還撒謊嗎？”虞遊問。
許悠立刻開口：“不會，絕對不會。”
電梯門重新開啟，他們已經來到三樓，虞遊自行操控
輪椅往外走：“這種承諾，你自己相信嗎？”
本作者山有青木提醒您《怪物都是戀愛腦》第一時間在.
<p>剛跟著走出電梯的許悠默默停下腳步。</p>
<p>虞遊走到臥室門口時才意識到她沒跟來，停下後扭頭一看，某人正獨自一人站在電梯口。</p>
<p>明明做錯事的是她，撒謊的也是她，可這一刻卻好像他才是感情裡的那個壞人。虞遊心情煩悶，可也控制不住地心軟，沉默片刻後突然問：“吃飯了嗎？”</p>
<p>許悠眼睛一亮：“沒有！我都要餓死了。”</p>
<p>虞遊眼底透出一分無奈。</p>
<p>本來該在氣球鮮花包圍中進行的晚餐，最後在臥室裡湊合吃了，饒是如此，許悠也為今天豐盛的菜色感到震驚。</p>
<p>她看著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盤子，又想起那些被精心佈置又被匆匆收走的氣球鮮花，終於忍不住問：“虞遊，今天是什麼紀念日嗎？”</p>
<p>虞遊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討好地笑笑。</p>
<p>短暫的沉默後，虞遊垂著眼眸優雅地切牛排：“你永遠不會知道了。”</p>
<p>許悠：“？”</p>
<p>“這是對你的懲罰。”虞遊補充。</p>
<p>許悠無言片刻，心想只是好奇心無法滿足而已，算得上什麼懲罰，但一對上虞遊的眼睛，她還是立刻裝起來了：“不要啊，我真的很想知道。”</p>
<p>虞遊唇角果然翹起一點弧度。</p>
<p>夜深人靜，窗簾緊閉，將無垠的海隔絕在外。</p>
<p>臥室裡海洋的氣息愈發濃郁，鹹溼的空氣彷彿吹起了海風，叫人無法自控地沉溺。熱烈的吻，恨不得融化在對方唇齒裡，肢體糾纏時沁出細細的汗，為皮膚添了一分黏膩。</p>
<p>許悠意志昏沉地看向虞遊，恰好看到他眼底閃過一抹湛藍，等她再仔細去看時，卻只看到了沉靜的黑。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分心，虞遊已經從她裙底探進去的手重重一捻，許悠頓時躬成一隻蝦子，痛苦又愉悅地忍受他帶來的顫慄。</p>
<p>氣氛愈發不可控，許悠勉強恢復一絲神志，大口呼吸著平復深夜的潮汐，等到稍微冷靜些時，便要像以前一樣推開虞遊。</p>
<p>虞遊卻握住了她的手腕。</p>
<p>許悠訝然，不解地看向他，眼角還泛著被欺負過的紅。</p>
<p>“繼續。”他啞聲道。</p>
<p>許悠眼底閃過一絲遲疑：“你……”</p>
<p>“你嫌棄我，”虞遊平靜接話，“不想面對我的殘疾。”</p>
<p>“當然不是。”許悠想也不想的否認。</p>
<p>虞遊卻只是安靜地看著她。</p>
<p>許悠心裡嘆息一聲，鄭重捧著他的臉道：“我在和你第一次見面之後，在網上找過很多斷肢的圖片，確定自己可以接受了，才真正開始追你，虞遊同學，雖然我的追求看起來非常衝動，但我確實是做過很多功課、經過慎重考慮才開始的。”</p>
<p>虞遊定定看著她，在她思索是不是還得再說點什麼時，突然感覺一陣旋轉，回過神時她已經成了躺著的那個，而虞遊則虛虛地壓著她的腿。</p>
<p>許悠笑了：“你亂動什麼，假肢受得了……”</p>
<p>話沒說完，她的手已經覆在他的大腿上，察覺到掌心緊繃的肌肉後，聲音戛然而止。</p>
<p>虞遊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靜靜等著她自己說。</p>
<p>許悠斟酌許久，問：“現在的假肢工藝這麼好嗎？你這腿像真的一樣。”</p>
<p>虞遊終於笑了出來，俯身輕咬她脖頸上的紅痣：“我跟你說的怪病，是真的。”</p>
<p>許悠眼睫輕顫，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所以……”</p>
<p>所以什麼？她沒問，而是身體力行</p>
<p>地去驗證了，虞遊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被抓住的瞬間後背都繃緊了，勉強存在的理智像被泡進了大海里，一瞬間融化得一乾二淨。</p>
<p>不知何時突然起風了，原本平靜的海面開始有了起伏，慢慢的一浪高過一浪，拍打在礁石上時，濺出白色的浪花和泡沫。</p>
<p>許悠突然想起為數不多的生病打針的經歷。</p>
<p>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裡，一直覺得沒有比打屁股針更強人所難的事了，你明知道針尖即將扎進身體，明知會帶來痛意，身體的本能會讓你繃緊每一塊肌肉，用力排除不屬於身體的一切異體，可還是會有人總是提醒你，要放鬆，放鬆了才不會痛。</p>
<p>現在，這個提醒她的人變成了虞遊。</p>
<p>抓緊床單的手無意間落在床頭櫃上，碰到了電動窗簾的按鈕，原本緊閉的窗簾開了一條縫，許悠側目，能從縫裡看到外面無垠的海。</p>
<p>“起、風了……(筆趣閣小*說)_[(．co)(com)”
她艱難開口。</p>
<p>虞遊將她的臉扭回來：“專心。”</p>
<p>沉淪時，許悠閉上了眼睛，心想她不該將這事和打針聯繫到一處，畢竟打針只會帶來短暫的痛楚，而她與虞遊的結合，是一場漫長的折磨與歡愉。</p>
<p>風起又風靜，許悠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便看到虞遊站在落地窗前。</p>
<p>脫離了輪椅，她才發現原來他這樣高，雙腿修長線條美麗，和他那張臉一樣完美。</p>
<p>聽到身後的動靜，原本正在看窗外風景的虞游回過頭來，下一秒便和許悠對視了，他唇角揚起，眼底是細碎的笑意：“還好嗎？”</p>
<p>被他一問，許悠頓時感覺身體上的痠軟痛脹一瞬間放大了十倍，但還是微微搖了搖頭，怔怔看著他的腿：“你……能走兩步讓我看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