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吾非相,乃攝也
萬曆:本來就是如此,朕剛剛登基,辦一個元宵燈會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張先生偏偏橫加阻攔。
他自然也是知道國庫沒有多少銀子,但哪怕庫銀再少,總能拿出舉辦元宵燈會的銀子吧!
一個元宵燈會又能花費多少銀子,為什麼就不能滿足他這個願望呢?
張居正:皇上從這裡就開始記恨上了嗎?
他一時有些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之所以沒有同意皇上的意見,一是國庫確實沒多少銀子,二是希望皇上可以節儉,以免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
他拒絕皇上後,自然也看出了皇上的不高興。
但他並沒有當一回事,畢竟小孩子被拒絕了不開心也很正常。
但現在經過主播這麼一說,他這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的關鍵。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哪怕他再怎麼把皇上當成學生教導,也不能忘記了學生原本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就適當滿足皇上的要求,在嚴厲的同時也要和藹可親。
唯有如此,才能讓皇上感受到他的好,避免死後被清算。
張居正:陛下,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就是元宵佳節了,到時候臣舉辦一個元宵燈會可好?
萬曆:張先生,這是真的嗎?太好了,朕到時候也要參加燈會。
看到小皇帝臉上燦爛的笑容,張居正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以前對皇上太過嚴厲,以至於好久都沒有看到皇上如此開心的笑容。
“張居正讓萬曆生活節儉,但他本人卻生活奢侈,並且還收受賄賂。”
“史書記載張居正生活奢侈的,無不是來源於一次他回鄉的經歷。”
“張居正回鄉奔喪時,沿途官員給張居正製作了一個三十二人才能抬得動的大轎子。”
“轎子裡面不僅僅是可以坐,還可以睡,甚至還能上廁所,還有專門的僕人照料,沿途的茶水接待,就是皇帝也沒有這麼豪華。”
“由於古代道路太窄,轎子太大,所以為了讓轎子通過。”
“從北京到湖北江陵的沿途都大興土木、毀壞農田,修建了一條特別寬敞的道路。”
“每到一地一城,沿途官員都會早早等在道路旁,跪迎張居正,見識這頂三十二人抬的轎子。”
“張居正沿路的吃食也很講究,他獨愛雞舌羹,常常要取上百隻雞的舌頭,才能做出這一份菜。”
“後來這些傳入了萬曆皇帝耳中,張居正讓他節儉生活,但自己倒好,回個鄉就這麼大陣勢。”
“這種表裡不一的做法,令萬曆皇帝非常氣憤。”
之前還對張居正大加讚揚的各朝老百姓,此時此刻全都懵住了。
他們還以為張居正是一個好官,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不惜得罪權貴。
可現在聽到主播所說的,張居正生活奢靡,讓他們瞬間打破了對張居正的濾鏡。
乘坐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子,吃一碗雞舌羹要殺上百隻雞。
這在大家看來,張居正的這種奢靡做法簡直就是大貪官。
這下子,各朝的老百姓對張居正的定位完全搞不懂了。
說他是好官吧,他又幹了貪官才幹的事。
可說他是壞官吧,他又頂住壓力推行改革減輕了老百姓的負擔。
此時此刻,大家對張居正的態度極為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評判張居正。
張居正:三十二人抬轎子還沒有發生,我以後避開就是了,還有我最愛的雞舌羹以後也不吃了。
他在生活方面是奢侈了一點,可沒想到這居然會成為他死後被清算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今已經知道這一點,那他以後會注意這方面的。
畢竟孰輕孰重,他還是非得清楚的。
“第二點,作為萬曆皇帝的帝師,張居正嚴厲得不近情理。”
“張居正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是萬曆皇帝的老師,負責對萬曆皇帝的講課。”
“有時候,小萬曆朗誦文章的時候,個別字讀錯了,張居正就以老師的身份對小萬曆大聲呵斥,絲毫不顧忌太監宮女在場。”
“小萬曆被嚇了一跳,在心中形成了很深的陰影。”
“我們相信,張居正的呵斥是出於老師對學生的愛之深、責之切。”
“然而,張居正忘了他與萬曆皇帝的最根本的關係是君臣關係。”
“作為一名臣子,以這種口氣對一位帝王進行呵斥,是很犯忌的。”
司馬光:同樣都是帝師,還是你張居正厲害,都敢大聲呵斥皇帝。
他現在總算明白張居正死後,萬曆皇帝為什麼會清算了。
往小了說,張居正教導皇帝比較嚴厲。
往大了說,張居正忘記了君臣之道,都忘了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對待年幼的皇帝。
張居正:原以為嚴師出高徒,要不是主播提醒,我都差點忘了師徒關係只是表象,更深層次的還是君臣關係。
他以前對待皇上比較嚴厲還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是為了皇上好。
但現在細細想來,他發現自己飄了,沒有在意皇上的身份,以至於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現在經過主播的提點,他要重新審視自己和皇上的關係。
所謂帝師,帝在前,師在後。
他和皇上首先是君臣關係,然後才是師生關係,他需要牢記這一點。
“在萬曆十七歲時,一次喝酒耍酒瘋,傳旨召來兩位宮女唱新曲,宮女不會。”
“萬曆生氣得讓人把這兩個宮女的頭髮割了一小揪,象徵性的懲戒了兩人違抗聖旨之罪。”
“萬曆身邊的大太監馮保知道後,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太后和張居正。”
“李太后讓萬曆長跪在地,威脅他再這樣胡作非為就和張居正商量,廢掉他這個皇帝。”
“張居正要求萬曆下罪己詔,意思就是在全國範圍內做檢討。”
“萬曆不願意,張居正則直接代勞,寫了一封罪己詔,直接蓋印發了出去。”
“這些行為,都在年幼的萬曆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劉徹:萬曆不過是割了宮女一小揪頭髮,又是懲罰長跪,又是下罪己詔的,有必要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萬曆殺了那兩個宮女,即便是殺了,也用不著這樣懲罰吧!
他不禁搖了搖頭,對李太后和張居正的教育方式極不認同。
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連小事都算不上,何必這樣上綱上線呢!
要知道那時候的萬曆不過才十七歲而已,正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
為了不算小事的事,就這麼嚴厲的懲罰。
更加過分的是,就為了這個,居然就威脅要廢掉皇帝,這簡直是離譜。
僅僅通過這點小事,他總算看出張居正對萬曆有多麼嚴厲了,也難怪萬曆會記恨上張居正。
各朝古人不禁搖搖頭,這事他們聽著都有些過於離譜。
就因為萬曆皇帝割了宮女的一縷頭髮,就讓萬曆皇帝給全天下臣民下罪己詔,多少有些荒謬。
“第三點,張居正喜歡任用自己人,大搞結黨營私。”
“張居正當國十年,手中的權力接近於宰相。”
“於是張居正也利用職務之便,大力提拔自己的兒子、門生、朋友、同鄉。”
“最過分的是,萬曆二年科考,張居正的長子張敬修落第,張居正一怒之下竟想停止開科五年。”
“由於反對聲太大,再加上他的次子張嗣修也要參加科舉考試,方才作罷。”
“萬曆五年科考,張居正的次子張嗣修、三子張懋修都榜上有名,張懋修還被欽點為狀元。”
“當時的兩位主考官,申時行與餘有丁都是張居正一手提拔起來的故舊,其中的貓膩可想而知。”
張居正:不是我喜歡任用自己人,而是為了順利推進改革,不得不用自己人。
他的改革措施一經公佈,就引得眾多反對派口誅筆伐。
改革措施也是需要官員去推動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任用自己人沒辦法推行改革。
對於任用自己人這一點,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至於什麼結黨營私,他是不認可這一點的。
反對派人員眾多,他要是不結黨聚在一起,還怎麼對抗那些反對派,還怎麼順利推行改革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