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橙子 作品

第292章 祖沖之

 消息傳出後,不想來了一個打擂臺的北方大漢。

 於是,類似當年新舊曆法辯論賽的場景,再次出現。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比嘴上,而是比手上功夫。

 在蕭道成的主持下,這場工藝產品對決賽,在樂遊苑正式開鬥。

 雙方拿出各自所造的指南車,在廣闊的樂遊苑,縱橫任意馳騁。

 比賽的結果是祖沖之研發的指南車,始終全自動準確無誤指向南方。

 而北方大漢的指南車,卻指向有所偏差,結果自然是祖沖之完勝。

 最後,蕭道成當眾一把火燒了北方大漢的指南車。

 祖沖之一戰成名,蕭道成的這一把火,從此映紅照亮了祖沖之餘生的半邊天。

 自成功研製指南車後,在樂遊苑這個發跡之地。

 祖沖之再接再厲,又開始研製水碓磨。

 這個水碓磨,顧名思義,就是藉由水力來舂米的工具。

 要是蕭道成沒有去世得早,或許祖沖之後面的境遇就會大不一樣。

 只是有些可惜,在南北朝動盪的時期,祖沖之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黯然收場。

 “當時祖沖之寫了一篇《安邊論》,建議朝廷開墾荒地,發展農業,增強國力,安定民生,鞏固國防。”

 “齊明帝看到後想令祖沖之興建可以利好百姓的土木工程,後因南齊的統治已經無法再維持下去。”

 “國家政權搖搖欲墜,再加上南北朝之間的連年戰爭。”

 “祖沖之良好的政治主張無法在國家內部施行,更無法實現了。”

 “於是祖沖之告老,退出官場,以著述自娛。”

 “在齊梁文學風氣的影響下,祖沖之研究哲學、文學、音樂,寫下了不少著作。”

 “連同數學著作《綴術》《九章術義注》,彙編成《長水校尉祖沖之集》51卷。”

 “《長水校尉祖沖之集》後來丟失,由祖沖之的兒子祖𣈶之最後編定。”

 “包括祖沖之的所有著作,也包含祖𣈶之的研究成果,是一部全集。”

 “公元500年,卓越的大科學家祖沖之逝世,享年七十二歲。”

 “600年後,北宋大觀三年,祖沖之被封為范陽子,享受子

爵。”

 “祖沖之逝世後,他的兒子祖𣈶之進一步研究《大明曆》。”

 “並證實《大明曆》比其他曆法精密可靠,一再向當時的梁朝廷提出廢除元嘉歷、改用大明曆的請求。”

 “從509年末開始,學者道秀等人對《大明曆》和《元嘉歷》同時加以實際測驗,結果證明大明曆精密。”

 “於510年《大明曆》被朝廷採用,一直沿用到陳後主589年,在南朝境內前後使用了八十年。”

 祖沖之:距離大限之日也沒有兩年了,只是可惜終究沒有等來理想中的盛世。

 他縱觀自己的一生,有太多的痛心疾首,卻又無能為力。

 從劉宋王朝就開始的宮廷血腥鬥爭,在經歷南齊王朝短暫的停歇休整之後,再次如毒瘤般在南齊王朝蔓延開來。

 因為不關注不參與不站隊,雖身處朝野。

 他倒也能隔岸觀火、全身避害。

 又因為自身才能卓越,在蕭氏掌控的南朝,他也一直被賞識重用。

 36歲那年,他就官至謁者僕射。

 這謁者僕射,那可是皇帝出行的大總管。

 65歲時,他更官至長水校尉,成為南齊八大校尉之一,是朝中四品大員,位高權重。

 只是,這榮華富貴加身,於他,似乎可有可無。

 年少時,他埋頭經書,著書立說,研製新曆,雄心萬丈。

 中年時,他醉心發明,指南車、水碓磨、千里船,樂此不疲。

 而今老矣,他亦再沒有了年少時的意氣風發和孜孜以求。

 面對這流離亂世,戰亂頻繁,他再沒有心力去研究天文曆法、發明創造,舉目是無休止的王權紛爭、內鬥叛亂。

 此時此刻的他,眼裡心裡,只有黎民百姓,只有天下蒼生。

 他開始思考救民於水火、救國家於危亂之道。

 他寫了一篇政論長文《安邊論》,向齊明帝諫言,欲恢復漢朝就已建立的屯田制度。

 讓貧苦百姓耕者有其田,藉此恢復農業生產,救民也救國。

 由於連年戰亂,漢初為恢復農業生產,開始實行屯田制,就是利用士兵和農民墾種荒地。

 而由朝廷派遣農官、屯田都尉,募民耕田種地,即為民屯。

 他的初衷不過是把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農民集中起來,讓他們有田有屋,既養活了一家老小,又能稍稍提振社會經濟。

 願望當然是美好的,齊明帝也答應了。

 還打算派他巡視四方,創建可以讓天下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的千秋大業。

 那一刻,他看到年輕的自己,彷彿又回來了。

 那一刻,他是年邁的廉頗,卻仍可以一飯鬥米肉十斤,披甲上馬戰敵人。

 可如今,他已經70歲了。

 然而,縱他有廉頗之志,卻終究敗給了這南朝的亂世。

 因為戰爭,看重他的齊明帝戰死沙場。

 至此,他此生最後一個政治心願,也從此化為泡影。

 齊明帝之後,其次子繼位,卻是昏庸無道的主。

 這易主的江山,不論姓劉還是姓蕭。

 這昏庸之主,好像一直如影隨形,從來不曾離去。

 換了一個舞臺,他們改頭換面,重新粉墨登場。

 這南朝的亂世,彷彿沒有盡頭,眾生的苦難,亦沒有盡頭。

 在這個人們平均壽命不到四十歲的南北朝,七十歲的他早已活過了屬於自己的時代。

 回顧這漫長的一生,他原以為這世道總是向前走的。

 雖然無比艱難緩慢,可終究是一點一點往前走的。

 可是到如今,這風燭殘年,他才猛然驚覺。

 原來這世道,走的並不是直線,而是曲折不堪的道路。

 兩年後,他將走完致力於科學研究、孜孜以求的一生。

 只是讓他有些遺憾的是,他是沒有機會看到戰亂結束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