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他們是青年的手下。




不同於青年纖瘦的身姿,他們面容粗




獷,身體高大壯實,體型看著有二個賀歲安那麼大。




他們凶神惡煞,一人手持一把大刀,有幾十斤重。她可能扛都扛不起來、還會被大刀壓死的那種,賀歲安拉起祁不硯就想跑。




打不過便跑,她不會逞強。




一般她都是打不過的,所以逃跑練得很熟練了。




可他們反應極快。




有二人搶先一步到達出口,凌厲的刀風颳向賀歲安,削下她一截髮絲和幾條絲絛,髮絲、絲絛在半空旋轉幾圈,飄落地。




青年好整以暇撫琴。




他似不會再幹涉接下來的事。




賀歲安心提得很高,他們又是一刀劈向一看就不會武功的她。




她推開祁不硯,自己也沒有站在原地等人砍,朝旁邊圓潤地滾去。逃不掉,賀歲安可以躲。




祁不硯處變不驚撿起賀歲安被人削落的髮絲與絲絛,語氣像小孩被人損壞了自己的玩具:“你們怎麼弄斷她的頭髮了。”




賀歲安也被他的腦回路奇怪到。




頭髮沒了就沒了。




她人活著就行了,為什麼要在意那斷掉的頭髮?




祁不硯道:“我可是很喜歡她的頭髮的……我養了她這麼久,她這些頭髮應該也算是我養出來的,所以你們能幫我接回去麼?”




這些人自然是不會管他的,默契地想先解決掉祁不硯,他們快速移動步伐,將他圍在中間。




大刀在他們手中如流水般靈活。




祁不硯抬腿踢偏一把快要落到他脖頸上的大刀。




電光火石間,他又旋身踩到從背後襲擊過來的男人的肩上,再屈膝撞向不遠處持大刀的另一個男子的頭顱,將人撞得腦嗡嗡叫。




招式快捷,難以防禦。




“我問你們呢,能不能把她的頭髮接回去。”他再問一遍。




“我接你娘!”




被祁不硯用膝蓋撞腦門的男子咬牙抵住疼,抬手抓住了少年的腳踝,想拽他落地。




不曾想祁不硯柔韌度極好。




他被男子拽住腳踝後,以一種刁鑽的弧度彎起腰,握著匕首,削向男子的頭。




男子只感覺頭頂一涼,頭髮及頭皮都被削了去。




祁不硯平安落地,掌心躺著男子粗糙的頭髮和帶血的一大塊頭皮,新鮮血液順著指間蔓延。




他生得一張菩薩面,此時的眼底卻有著極致的狂熱與興奮:“很好,既然你都無法替她接回頭髮,那我殺了你們不過分吧。”




“瘋子!”




連頭皮都被削去的男子疼到面部扭曲了,怒瞪著他道。




祁不硯微歪了下頭。




垂在他腰間的墨髮也隨著傾斜,銀飾相撞:“瘋子,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呢。”




“你……”




男子還想說話,卻說不出話了。




祁不硯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用一條細細的天蠶絲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頸,“咔嚓”地勒斷頸骨。少年莞爾:“




真好聽。”




青年見勢不對,離開古琴。




他走到賀歲安面前,提起長劍指她:“你叫他住手。”




他們怎麼都喜歡拿她去威脅祁不硯,賀歲安搞不明白。她看了一眼青年的長劍,懼意是有的,卻沒聽從他的話,轉身跳入水池。




青年本以為這小姑娘看著性格軟綿綿的,好拿捏,沒想到倒是個硬茬,竟敢跳進養蠱池。




膽子真大。




這是寧願死,也不受威脅?




眼看祁不硯快要解決掉所有人了,他略一沉吟,離開了此地。




有一件事,他想錯了,




賀歲安跳下去之前,只以為這個是普通的水池。




當看到正在遊動在水底的蟲蛇時,賀歲安奮力往上爬,手剛碰到岸邊,卻被一條有麻痺人身體的能力的蛇順著腳踝爬進裙底。




她差點想叫出聲。




但忍住了。




祁不硯要對付其他人,她先靠自己爬上岸再說。




由於還在水裡,賀歲安很難甩掉它,於是她一鼓作氣爬上岸。




卻在爬上岸的那一刻被蛇咬了一口,麻痺身體的功能立刻見效,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賀歲安靠自己的能力上了岸。可蛇還在裙裡。




這條蛇僅有致人麻痺的毒性,不會傷人性命,只要等體內毒性過去後便能恢復了。




賀歲安舌頭也麻痺了。




她看見祁不硯把那些人都殺了,朝自己走過來。




少年先用乾淨的冰水細緻地衝洗掉手上的血液,奇怪賀歲安為什麼躺在地上不動,一開始以為是她從水池裡爬上來太累了。




後來才發現不對。




“賀歲安?”




祁不硯目光掃過賀歲安,瞧見有東西在她襦裙下爬動。




蛇。




他伸手進去,將蛇抓出來,被蛇咬了一口,毒性再大的蛇對祁不硯都起不了效,更別提它。




賀歲安遲鈍半拍。




祁不硯……他剛才是把手伸進了她的襦裙裡?賀歲安知道祁不硯對她不是那種意思,只把她當蠱來養,但多少還是覺得難為情。




襦裙裙裾又動了下。




似還有東西在爬動,只有賀歲安清楚並不是的。只是襦裙在水池裡弄溼後,隨著重量塌動。




可不是賀歲安本人的祁不硯剛抓了條蛇出來,很容易認為裡面還藏著另外一條蛇。他左手抓著蛇,右手又伸了進去,慢慢地,指尖探到一個地方,又被咬住了。




不像蛇,像河蚌。




所以這不是蛇。




也不像是蟲,那是什麼?




咬住他手指的方式也很奇怪,不像咬,更像包裹住。祁不硯那張綺麗的皮囊露出茫然,他明知道賀歲安暫時無法回答,看向她的眼神仍似具有詢問之意。




她耳垂紅到不能再紅,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