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她不想讓他再喝那種水了。




“賀歲安。”




祁不硯喚了賀歲安的名字:“我很喜歡這種親密。”




少年的嗓音比往日低了幾個度,聽得人心癢癢,賀歲安吹滅蠟燭,拉祁不硯去睡覺,一人一張被子,以往是同一床被子。




今晚不行。




如果再蓋同一床被褥,賀歲安不敢想象會發生些什麼,不過她又覺得自己憂心了,經過不算短時間的相處,她確認了他不懂的。




既然祁不硯不懂,也就不太可能會發生她想的,賀歲安蓋上被褥,有腳踏到地面的實感。




她剛剛感覺自己飄起來了。




失控的感覺。




他的舌尖熾熱,帶有能融化人的溫度,柔軟,靈活。




祁不硯側過身子,他纖長指尖繞過她長髮,這個小動作似有一絲溫存的味道:“你不喜歡?”




大概是祁不硯自小在苗疆天水寨長大,他言語舉止太過直白,叫人難以招架得住。




尤其是像賀歲安這種人。




她說不清是祁不硯使得自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還是她把祁不硯帶向一道對他而言是奇奇怪怪的道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賀歲安從頭紅到腳。




像被火燙到,掉一層皮。




是她太過鬼迷心竅了,居然沒有阻止祁不硯,讓他做了這樣的事,而她還享受了。




她一聲不吭。




事到如今,賀歲安就算是想去穿衣也不敢了,剛才的事就是因為“赤忱”相看惹起的,先用被子蓋著,明早再起來穿戴好衣物。




祁不硯在黑暗裡看著她。




不到片刻,他指腹摸到她髮間還有屬於雨的潮溼,拿過一塊疊在附近的巾子,想用來包住賀歲安一頭長髮,讓




她絞乾溼發。




賀歲安卻以為祁不硯探身過來要幹什麼,趕緊將腦袋埋進被褥中,把溼的頭髮也帶進去了。




祁不硯像捏蠱般輕捏住賀歲安的後頸,將人撈出來。




她又掉頭鑽回被褥。




小小一團,光溜溜的。




祁不硯再次捏著賀歲安後頸,攔住她,另一隻手攤開巾子,罩住了她的腦袋:“擦頭髮。”




“啊?”賀歲安還想往被褥鑽的動作停下來,“哦。”




她用被褥遮了遮身前。




祁不硯拿過另一塊巾子擦自己也溼著的頭髮,仔細聞來,上面不僅有雨水,還有賀歲安的水,他在她下面時不小心沾到的。




樹屋裡只剩下他們拭擦頭髮的聲音,賀歲安偷瞄祁不硯,她適應黑暗後也能看清他的臉。




少年神清骨秀,薄唇因不久前磨蹭過絨毛,變得更紅了點。




但他神情從容。




彷彿前一刻跪在她身下的人不是他,別人看著祁不硯,恐怕也想象不出他會頂著這樣一張臉去做那些頗具色/情的事情。




賀歲安還有點小慶幸。




和祁不硯這種什麼都不太放心上的人相處,即使她遇到尷尬、窘迫、不自在的事都會少些彆扭,不然賀歲安可能無法面對他了。




雨天擦頭髮難幹,賀歲安擦到後面,手都累到抽筋了,趴躺著,不再管,潤白的肩頭露在被褥外側,長髮也凌亂地散落著。




賀歲安也不是睡著了。




她純粹就手累了。




祁不硯手勁大,用力擦發容易幹,他的很快就幹了。




他放下自己那塊巾子,也趴躺到賀歲安身側,用她的巾子給她繼續擦,像在精心照料一隻特殊的蠱,賀歲安很不好意思。




賀歲安又從祁不硯手裡抽回巾子,打算自己擦乾再休息,等終於擦乾,她直接軟倒在床。




折騰到這個時辰,賀歲安是又累又困了,閉上眼就想睡著。




可一閉眼便會想到祁不硯。




他舔她那處。




賀歲安又睜眼,偏頭看祁不硯,他已經閉目休息,她抓緊被褥,默唸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睡不著的賀歲安沒翻來覆去,選擇長時間保持同一個睡姿,不想吵醒祁不硯,萬一他也不睡了呢,她認為今晚一個人醒著好點。




後半夜,雨逐漸停了。




二人前半夜還是分開被褥睡的,到後半夜,睡覺從來都不會安分的賀歲安鑽進了祁不硯的那張被褥裡,身體無距離地相貼。




翌日,風和日麗。




是祁不硯先醒的,被賀歲安滾燙的體溫燙醒的。




他叫了她一聲,賀歲安迷迷糊糊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被祁不硯拉著坐起來,又渾身無力地倒下,冷得蜷縮在溫暖的被褥裡。




她好像發燒了,昨晚淋的雨。




祁不硯卻沒事。




他淋雨的時間肯定比她長,賀歲安沒想到病的人會是自己,一定是昨晚受到的刺




激太大,再加上淋雨才會讓她暫時變得體弱。




賀歲安還記得自己沒穿衣裙,想爬起來穿,但有心無力,她燒得混混沌沌的,還沒有試著自己坐起來,下一瞬就趴倒了。




祁不硯抱住了賀歲安的腰,才沒讓她磕到腦門。




“我要穿、穿衣服。”




賀歲安嘟囔著。




祁不硯拿過賀歲安的紅裙,一件一件給她套上,穿裙期間不可避免會觸碰到她的皮膚,賀歲安雖燒得全身滾燙,但會感到寒冷。




當他的指尖劃過她皮膚,她會下意識想追尋著這一抹溫度。




本來祁不硯是打算今天離開青州紅葉村的,因為他想對二善真人做的事全做完了,就算走了,二善真人的下場也不會變。




賀歲安突然病了是祁不硯意料之外的事,他們可能還得在此處待上一兩天,或許還能見證二善真人從高處一下子掉落到谷底。




換作往日,還挺想看的。




他習慣欣賞人痛不欲生的樣子,尤其習慣欣賞那些想殺他,又殺不了的人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祁不硯替賀歲安穿好衣裙,抱著她下樹屋,去青州找大夫。




她軟綿綿的隨他抱。




鍾良正想過來送給人吃的。




見祁不硯抱著賀歲安攀吊梯下來,他猜到是發生什麼事了:“賀小姑娘怎麼了?”




祁不硯抱著賀歲安往村口走,言簡意賅:“淋雨,病了。”




鍾良追上去。




紅葉村有一頭牛車,可以更快送他們去青州找大夫,鍾良讓他們等等,他現在就去把牛車牽過來,祁不硯站在村口等鍾良。




賀歲安緊緊摟著祁不硯,她太冷了,將腦袋埋在他胸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