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說句不禮貌的話,宴聆青覺得自己很像在遛一種撒手就沒的狗,一不注意不僅能把別人搞瘋,自己也會瘋。

 沒辦法,他只能儘快跟上去看著了。

 何簡奕的房間內,怨氣如陰雲密佈,如果有外人在,看不見也會覺得壓抑窒息,但這副狀態的何簡奕,不用藉助任何玄術輔助,已經能能實實在在看到這些。

 再次經歷這些,何簡奕頭皮發麻,身形顫抖,寧靜怡又找來了。

 厲鬼來尋仇不是讓他最恐懼的,比起恐懼他更多的是憤怒寧靜怡真的還能找過來。

 憑什麼?

 憑什麼他付出這麼多,受了這麼

 重的傷,寧靜怡卻沒有死!

 他憤怒又恐懼地去尋找女鬼的身影,剛轉眼就對上一張青白扭曲的臉。那張臉幾乎貼在他的臉上,眼睛漆黑如兩個窟窿,血淚從中滲出,鮮紅嘴唇張口,泥沙簌簌落下,嚇得何簡奕差點背過氣去。

 一段時間不見,這女鬼變得更恐怖了。

 “寧……寧靜怡……”不知是不是感到了死亡威脅,什麼憤怒不甘都煙消雲散,有的只有求生欲。

 可他的聲音太小了,腦海裡早已為他刻好死字的白裙小姐也完全聽不進他的任何聲音。

 “咳……咳……”冰冷刺骨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何簡奕被迫張口嘴呼吸,然而這種姿勢只會更方便讓女鬼將泥沙倒進他的嘴裡。

 她不是要掐死他,而是要生生將他活埋。

 用的還是當年他活埋她的那些泥土。

 這就是何簡奕想岔了,白裙小姐的確要讓他嚐嚐被活埋的痛苦,但鬼沒有實體,又怎麼可能還殘留以前那些活埋她的泥沙?

 看在眼裡是泥沙,實際是怨氣所化。

 一人一鬼奇怪的姿勢,奇怪的殺人手法,更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一少年站得筆直,看他們跟看電影一般認真。

 宴聆青看看何簡奕的狀態,又盯盯白裙小姐的眼,忽然說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要先找他還錢債啊,他死了的話怎麼讓他把錢拿出來呢?”

 白裙小姐不理他,還在進行“死死死死”的活動。

 宴聆青又等了一會兒,“你沒忘記我有兩份酬勞吧,一共一千塊,”說到這個數字,宴聆青覺得很多了,但再多也是沒有到手的東西。

 想到這裡宴聆青更加耐心地勸說:“真的,我們應該先要到錢,不然你拿什麼付我的報酬?”

 “你是一個很窮的女鬼。”宴聆青提醒她。

 白裙小姐還是充耳不聞,何簡奕卻快死了,就在宴聆青還在想怎麼勸的時候,忽然發現白裙小姐周身鬼煞之氣暴漲,分明是一副殺紅了眼,理智全失的樣子!

 一旦任由她繼續下去,恐怕這棟房子裡的人都保不住。

 聽著外面雷聲滾滾,宴聆青連忙按住白裙小姐的腦袋把她往旁邊推。

 別吐了別吐了,再吐鬼就瘋了。

 但殺紅了眼的白裙小姐力道還挺大,宴聆青雙手推拒著她的腦袋才將她按到旁邊,“冷靜,冷靜,不能再這樣殺了。”

 白裙小姐喉間發出一聲低吼,如野獸一般,顯然,她冷靜不下來。

 “歇一會兒,歇一會兒你還不能冷靜下來的話,我就要把你拖走下次再來。”他指了指旁邊一動不動只剩一口氣的何簡奕,“看他這樣,你的怨氣不該消減一些才對嗎?討個債把自己討瘋了,那也太不值了。”

 白裙小姐似乎聽進了最後一句,她反抗宴聆青的力道減少,抬起臉來望著他,“不值?”

 “當然不值。”宴聆青認真告訴她。

 白裙小姐又側頭去望何簡奕,指甲掐進手心,極力忍耐還

 是控制不住面目扭曲。但這次她始終沒有動,良久,她對宴聆青說道:“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

 宴聆青:“好的,不用客氣。”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以後你有事情也可以找我辦,酬勞好商量。”

 白裙小姐:“……”白裙小姐不想說話。

 她沒有再執著現在就殺了何簡奕,手沾人命,哪怕存在因果血債,也避免不了被血光煞氣所衝。

 她知道水鬼是對的,以她這種情況殺個人,收不住手的。

 沉默間,白裙小姐怨氣一動,“喀嚓”,床上的人一聲高亢慘叫,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嘴裡怨氣所化的泥沙已經消失,但四肢卻被女鬼同時生生折斷。

 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逐漸停歇,晚上的詭秘殺機過去了,白天又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江酌洲要江應遠等兩天再看,實際都要不了兩天,只過了一夜,他對江盛的狙擊就開始了。

 江盛重要成員相繼辭職,財務造假證據被曝光,多家知名機構聯合發佈的調查報告多達幾百頁,詳盡列出江盛各種財務狀況和內部人員狀況,意在做空江盛。

 一夜,僅僅是一夜江應遠就體會到了多方夾擊的圍困。他掌握江盛的時間太短,以為把那些反對他的控制住了,其他事情全都可以置後,沒想到江酌洲早就在裡面埋下了陷阱。

 那些支持他的人裡就有江酌洲的人。

 他知道他的目的,不僅沒有阻止,還故意讓他達成所願。

 他要江盛毀在他的手上,要他得到了又失去。

 真的夠狠心啊,江盛可是江老爺子創下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