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束縛

故地依舊是那個故地,可故人早已不再是那個故人。

白亦非站在鎮南侯府的門前,夜風中,府門廊簷下四盞新掛的紅燈籠將“鎮南侯府”四個筆鋒凜利的大字照得格外。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二十年前,他第一次登門求見那人的情景時至今日回憶起來都歷歷在目……

“侯爺,請吧。我家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

“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白亦非環顧著周圍的景緻,還是和十年前他最後一次來時一模一樣。

“侯爺,如果我是你,這輩子絕不會再踏進這扇門。”

引路的藏青突然轉身,將手按在了腰側的劍柄,與此同時周遭站崗的軍士也齊刷刷亮出劍鋒,仇恨的視線幾乎要將他撕個粉碎。

“藏青你先別衝動!”捧著三尺桐木盒跟在後面的風眠立刻擋在了白亦非身前。

“風眠,退下。”

“侯爺!”

白亦非繞過風眠迎面向藏青走了過去,“你在白甲軍中十年都沒有下手,更不會在今日動手。”

垂眼將藏青用力到顫抖發白的手從劍柄上移開,白亦非看著眼前依然如故的清幽美景,“說起來,我第一次知道你如此會說謊,居然被你騙過去了。”

“我騙你什麼了?”藏青冷冷地揮手讓周圍的軍士將兵器收回,接著在前方引路。

“陳琳應該只有一個女兒,並沒有世子。”

“世子的本意只是世襲爵位的子嗣,並無男女之別。”藏青譏笑道,“您的那位母親,就曾被稱為血衣侯世子……真是數典忘祖啊。”

“到了,侯爺請。”雖說不情不願,但藏青還是按規矩側身垂首將白亦非請進了屋內,順便拖走了打算跟進去的風眠,“小姐只見侯爺一個人,你和我去偏殿候命。”

已經入夜,屋內的卻點著大量的燈燭,將整個宮室照得亮如白晝,似乎是要讓任何陰暗都將無所遁形。

主位上的森羅似乎是剛從寢殿的床上爬起來,穿著煙青色的長衫,隨意光著腳,拿著繡繃在一塊紅錦做著繡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