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束縛

“隨便坐吧,桌上的壺裡有新沏的沁雪紅,自己倒著喝。”

同居於室的兩個人,一個專注著一針一線的繡品,一個細品著熱騰騰的清茗,一時間竟生出幾分舉案齊眉的歲月靜好。

“身份地位和府邸家財……你要的都已經拿回來了。”白亦非將最後一盞茶放到了森羅手邊,“以茶代酒,算是賀喜。”

“算了,喝茶提神,我一會兒還要好好睡覺呢。”

將完工的刺繡扔在桌案上,森羅俏皮地調侃,“我可不是侯爺,用不著大半夜處理那些廢話連篇的公文,也不用大清早去朝堂勾心鬥角,更不用擔心自己被冤魂纏上。”

大概是想起了當初被從被窩兒裡薅起來去給白亦非磨墨的悲催生活。

森羅本著睚眥必報的原則,炫耀道,“我現在可是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願意什麼時辰起就什麼時辰起,就是寢殿的床太冷,少了幾個血氣方剛的漂亮少年郎暖床!”

“不想喝茶,那你或許會想要喝些別的。”

繡花針刺入指尖,那抹紅潤的血珠在森羅的眼中是如此可愛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吃掉它。

喉嚨裡像旱災的土地似的焦渴,胸口中有什麼在暴躁地鼓動,以錐心的痛急切地趨勢著飽受折磨的身心去尋求暢快的解脫。

“呃……嗚嗚……”

伸手握住口鼻,可平日引以為傲的靈敏嗅覺反而成了催命符,避無可避的血香刺激著森羅,美麗的黑眸也漸漸泛起妖異的紅,與白亦非的血瞳別無二致。

“我喜歡你的聰慧機敏,卻容不得你的自作主張。”

將血珠蹭在緊抿的唇隙,白亦非安慰心愛的小寵物似的親了親森羅痛到張大的眼角。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無論是盛放還是凋零,都只能在我的掌心。”喑啞的低笑中,白亦非俯身在森羅的耳邊詛咒般地呢喃細語,“在殺掉我之前,別想逃……”

頸側撕裂的痛,濃厚的血從傷處湧出,乾旱皸裂土地恰逢驟雨般大口暢飲著美味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