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束縛

不夠……無論如何都不夠……

柔夷失控地撕扯被血染紅的素色交襟衣領,短鈍的指甲在鎖骨的皮膚上留下細碎的傷口。

直到眼中的血光隱去,理智和自控重新迴歸,森羅才慢慢鬆開了白亦非,可看見從傷口淌下的血流,還是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

“侯爺可真是奇怪。”

就算是老虎,吃飽後也會在岩石上懶洋洋地打盹兒,剛剛飽餐一頓的森羅也像只小雌狐一樣偶爾散漫地曬太陽,對手賤地揉亂它皮毛的無知人類寬容以待。

“你到底是在意我失了做你棋子的乖巧本分,動搖了你在韓國建立的秩序,還是……因為我這次急功近利,險些將自己給搞死而動手教訓?”

跨坐在白亦非的腰腹,森羅接著他的肩膀撐起上身,緩緩貼近,用那方剛繡好的紅錦替他包紮好了傷口。

“又或者……侯爺有什麼必須讓我活著的理由,而我卻不知道?”森羅九分玩笑地奚落道,“比如又一落不明的寶藏?”

“百越是王上的禁區,捲入其中的人無一倖免,如果你夠聰明,就該及時抽身。”

白亦非撩起森羅垂在臉側的長髮別在耳後,露出釘在她耳上那枚鐫刻著他家徽和姓氏的耳飾,“九公子韓非……百越太子天澤……與註定成為犧牲的祭品為伍,只會讓你自己在地獄的業火中被燒成灰燼。”

森羅看著負手立於群星之下的挺拔背影,問道,“這算是威脅?還是忠告?”

“隨你喜歡。”

揚起的紅衣伴著蒼然白髮在蕭瑟的秋風中透著無言的寂寥。

“在繁星滿天的夜裡隕落的鎮南將星不會希望看見心愛的女兒長眠在星光之下。”

抬手示意從偏殿出來的風眠鄭重打開了那隻三尺見方的木盒,露出內裡氣息悲壯的長劍。

“鎮南侯陳琳的配劍——龍淵,今日便物歸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