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零七章 恩愛

“再等等,都且別動。”

啊……這,雖說夫人是主子,可誰不知,林媽媽的吩咐比夫人還硬氣。停住有那麼一會子,裡面的人急躁起來:“在做什麼,還不進來等什麼?聽不到嗎?”

林初蘭還壓著不讓動,正是神仙打架,小鬼倒黴。寶茗怯怯的打探:“夫人急了只當咱們差事辦的不好,左右怪不到媽媽頭上。發起火來,受難的還是咱們……”

“姨娘,放人進來!”

嗐,這死丫頭!早知不是丫頭不聽使喚,是自己攔在頭裡,現在直呼起幕後之人。她百伶百俐的心都用在了這上頭,不過是讓她等會子再洗,偏不聽,就不聽!一會子都挨不過!罷罷,煩躁的擺手,銀瓶、寶芷幾個丫頭得了大赦一般,趕緊入了房中。

一番擦洗更衣收拾停當,而後漱口揩拭。寶茗忙雙手奉上茶盞,鈞窯冰裂紋是爺的,粉彩吉祥番石榴花是夫人的。周彥邦剛捧入手,蘇錦就湊了過來。她自然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可偏要去試他的。想吃?只得捧杯先予她嘗。

“嘶~~~”眉頭皺起,面露痛苦神色。自然,他愛喝釅茶,熬的濃濃的茶湯子,蘇錦不禁苦的皺眉。

許是肌膚之親,身體的契合,兩個人走到了這一步,雙方已無絲毫保留。促使蘇錦敞開心扉,多了幾分放肆,少了先前的拘謹抗拒。她又好動,只是不睡,繡被翻來覆去間,一陣陣雲鬢香風傳入鼻間,沁入腦髓。偏挨著他耳旁,喋喋不休的好多話。

“‘鸛雀樓西百尺檣,汀洲雲樹共茫茫,漢家簫鼓空流水,魏國山河半夕陽。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一日即為長。’崔處仁同你一樣進士及第,深得皇上器重,死後授予尚書。鸛雀樓在河東府,你當時在大同府,兩處有多遠?’

“‘田園經雨綠分畦,飛蓋閒行九里堤。拂袖清風塵不起,滿川芳草路如迷。’想來山西也是好地方,這裡說的是哪裡,你去過嗎?’

“‘遠與君別者,乃至雁門關。黃雲蔽千里,遊子何時還。’雁門關在哪?山西這麼多好地方,可惜不能去看看!’

“‘浮舟弄水簫鼓鳴,微波龍鱗莎草綠。興來攜妓恣經過,其若楊花似雪何。紅妝欲醉宜斜日,百尺清潭寫翠娥。翠娥嬋娟初月輝,美人更唱舞羅衣。’李義山就是個輕浮之人,他遊幷州少不了狎妓助興,才華雖有,人卻看不上。’

好傢伙,人不大口氣不小,對李義山評頭論足,詩仙聽到了恐怕棺材板壓不住!

周彥邦心中罕甚是訥,先上來不是要睡的嗎,如何現在又精神抖擻?半夜裡,難不成還要同她談詩論經?成天介光想著出去!嫌她聒噪,遂閉著眼睛佯裝睡去。任她在身邊嘀咕個不停,說十句未必能答一句。

“嗨,嗨。”見他不理,她反搖他:“壬寅八年閏月,我父親奉旨親查考整頓山西吏治。回來時,給母親和姨娘帶了幾方潞州花軟緞的帕子,給我帶了一個妝奩匣子。那匣子可漂亮呀,漆黑光亮,面子上雕了一朵漸層大朵牡丹,父親說是平遙頂有名的推光漆器。只是、只是後頭跟著我東搬西挪的,不知道放在哪裡,許是丟了……”

“如今父母都不在了,好多物件四處遺失散落。只記得有一種杏脯子酸甜開胃,吃了好多,牙都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