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禍端

讓蘇錦欣慰的是,尤物胡氏的到來並沒有提起周彥邦多大興趣。他還是他,忙他的公,回他的家。絲毫不過問老婆們之間,明裡暗裡的心思。莫說姨娘,就是蘇錦說錯了話,一樣不留情面。只是姨娘房中去的少,下了公習慣性的直奔上房。蘇錦每次看他板著臉來,總是不由自主的鬆口氣下來,不枉費倚門倚閭的巴望。

於是她愈加深信,他不是酒色之徒,輕佻之人。繁雜的心緒逐漸平息,對他的依戀越來越深重。就這樣,夫妻兩個帶著兩位姨娘糾結磕撞的過日子,只是誰的肚子始終都沒動靜。沒誰勸,也不用林姨娘逼,蘇錦主動服起了坐胎藥,她心中想有一個他和她的孩子。

閒來去顏氏和玉暖姊妹處坐坐,給周彥邦的鞋做做又丟丟,拿起又放下。她似乎忘記那些和若男逛街市,同哥哥談政論的日子。那些朝中市井新聞,周彥邦不說也不讓問,‘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周家規矩向來如此。

來的久了,蘇錦也變得和周家的女人一樣,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丈夫,關心生養,管教姨娘,侍奉公婆,給父母祝禱。閒愁別緒,惟願枕邊之人常在。

“懷卿。”阮廉阮大人叫起周彥邦的表字,稱呼的轉換,表示關係的貼近:“可知天家所患何疾?”

太師椅上阮廉撫著美髯,玄色便服,素色簪子,卻遮不住的大腹便便。他的官做的可比蘇承恩輕鬆愜意,夙興夜寐是不可能的,各處來賣官鬻爵的一個不落。各種孝敬阮大人照單全收,哪怕家裡有幾房姨娘,哪怕用不著呢?他喜歡周彥邦是有原因的,原因嗎……天知地知,兩人心知,雖不明說但也給足了好處。

“國事堪憂,操勞過度。”

阮廉搖頭笑了兩聲,小子跟我這兒裝。

“你啊,慧極必傷,豈知太聰穎的人裝糊塗更難!懷卿,你我之間,你只需說真話。此次派你前去江浙治贓拿貪,整肅風氣是我的上表,當然天家也準了,說明他也是器重你的!天家的病是心病,戰匪災禍,雖有多處禍患。但天家的頂頭心病,卻是戰事!戰事吃緊,糧餉無處可支,防線將破,賊人流入,只怕國將不國。沒了國,咱們算誰的官?”

“所以啊。”空話說完,呷了口茶說正經的:“為人臣要替天家分憂,軍機前線,為何現在去查處?貪汙賄賂,殺不盡抓不完,要他人頭有何用?你是聰明人,不說也懂。要的是敲山震虎,把銀子吐出來!吐的多的,從輕發落。一毛不拔的,那是該死!”

“那裡歷來是富庶繁華地,天家的錢袋子,比咱們京官自在的多。”放下茶盅子,廣袖一揮:“去吧,大膽的放手去辦,該查處查處,該懲治懲治。能解天家病的只有銀子,事情務必要辦的好,知道嗎?至於旱蝗之禍,哪朝哪代沒有天災呢,魃也焚了,雨也祈了,怨不得天家,只能怨老天爺。”

“自然,不負大人栽培之意。”

“哎~~”阮廉笑的眉眼擠在一處,大腹抖了抖:“是天家,天家對你的信任和器重。銀錢是血,沒了血談什麼打仗、賑災,什麼也玩不轉!所以,你此去任重,國之根本,舉國成敗都在系在你一肩之上。辦的好一朝昇天,辦的不好……於你,二殿下清算的摺子還壓在我這兒,處置起來怕是不能留在京中。此事是小,一旦帶累家中,你們府上也是落金葉子的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