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噩夢

陣前主帥和副將失和,這可是兵家大忌。顧大年到底是跟過英北辰的,不多解釋,只把書信遞予他。

就這,肖義寶抽出的刀都沒收回去,狠狠的瞪了他,方去看信。

“吾父遺志,報國為民,我欲覆國,乃違父志。個人恩怨,家國無恙。”

“她她、她怎能忘記?怎能忘記姑丈是怎麼死的?”

大驚失色,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姑母,我表弟,乃至我父兄姊妹滿門超抄斬啊。我爺爺都行將就木,拖上的剮樁啊。她怎麼能,狗皇帝殺她父兄時可沒一絲含糊,她現在講什麼節氣大義?這是假的,怎麼可能!”

肖義寶紅了眼,抖索著嘴唇轉手丟了信,招呼道:“今日為英將軍雪恨之日,凡朝廷的狗,見一個殺一個。成敗在此一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以慰英家軍亡靈。”

一呼百應,呼聲震天。

“肖兄弟,軍令不可抗,英將軍的遺志不可違。”

大戰在即,肖義寶眼淚汩汩而流。顧不得了,勝敗難分之際,只看他們助誰。

“狗日的北狄,殺絕了你們。”憤然舉刀,衝入肉搏的屠場。

朴刀削骨的聲音,血脈噴張的聲音,肖義寶紅著眼悶頭殺。殺,殺北狄,殺賊人,佔我家園,害我百姓。為我姑父姑母,我爹孃爺爺,我英家和肖家沒有逆賊和懦夫!

“噗嗤”這一聲刀入胸膛,是自己的血肉被貫穿。肖義寶抬望眼前朝廷的兵勇,雙眼怒目,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哇”嬰兒尖厲的啼哭聲刺破夜空。

一個嬰孩,她能有什麼錯?

肖義寶眼看朝廷的鎖子甲,硬生生從母親懷裡扯出襁褓裡的妹子,高高舉起狠狠摔下,再刺上一劍。妹子像條幼貓,登時沒了聲。

母親死在榻前,來不及閉上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床下的他。

那一刻他怕極,可他知道娘讓他快逃,讓他記住恥辱和冤屈。

一身忠骨,閉目去也,不知所恨何人。

肖木蘭滿身鮮血,持劍質問:“你父親的血海深仇都忘了嗎?”

“母親,姐姐。”

英凱旋大紅緙絲祥雲錦袍,心窩裡插著一柄劍,鮮血浸透了袍子,紅的刺眼紅的鮮豔。

高高的囚籠裡,父親披枷戴鎖,蓬頭垢面。

父親的枷只鎖住一隻手,因為他只有一隻膀子,空落落另一邊是他忠堅愛國的無聲誓詞。

“快來看呀,這是就大將軍王嗎?呸!咱們擒了他,看那邊還有長卵子的嗎。”

哈哈哈,羞辱、諷刺,鋼刀高高的抬起,劊子手手起刀落,一腔赤誠染紅了北狄的刑臺。

血淋淋的首級高懸城頭望向故國,是憤懣是不甘?是忠魂是奸佞?

不,是北狄的傲慢和鄙視,是林嘯猿哀,是嗡嗡的綠頭蠅縈繞。

“呸!”

“呸!”

“呸!”

“逆賊,國賊,奸細,通敵,求榮!”

英府的焦木殘垣尤冒著黑煙,憤恨的人們攜兒帶女,交口唾罵。

彷彿他們看到英北辰的賣國求榮,看到他的通敵叛國。

他們不管,他們聽風是雨,他們無腦無心,宣揚的仇恨他們跟著振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