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覺夏深 作品

第七章 郅三郎窮途末路

 泰武十五年十月,微風動簾,菊花腦已經上了市,天異常的熱。今年的夏天特別長,立秋後天明明涼了幾日又連著高溫,變幻莫測的天氣就像這個國家到底是哪個兒子執政讓人琢磨不透。

 袁郅所到之處把袁臻抹得面目全非,他的影響力本就在袁臻之上,錦書閣發出的詔令、蓋的官印都是真的,等袁臻後腳到很多官員反把他當成了弒君者。

 一城兩城就算了,越往南解釋起來越費勁,袁臻尚未登基,國喪期間政令傳播慢,大家完全糊塗了,不知道兄弟兩個誰是真太子。

 袁郅自過了達州後便沒了蹤跡,眾人由此判斷巴力州藏著林允寒的舊部,袁臻只得先回南渚,等待衛康安前來增援。

 讓人不安的不只找不到袁郅,還有南渚城的天氣。剛剛適應了北方的涼爽乾燥,回到了蒸籠般的南方,讓原本就煩躁不安的袁臻,脾氣也隨之忽冷忽熱起來。

 南風書院門口肖珺剛把昊兒送進去,就看見畢恭畢敬的鄧龍和劉厚。

 “姐姐,幫幫殿下吧。”

 “他怎麼了?你們不是在京城嗎?”

 “不,昨天就回來了。他病了卻不肯看大夫,我覺得他在強撐。”劉厚頓了一下說,“姑娘,你別怪殿下,他一直在為上次見你時,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而懊惱,他……”

 肖珺擺擺手二話不說上了劉厚的馬車。

 袁臻正在和親信開會,見了節義堂外的肖珺心中莫名地一陣歡喜,卻強作鎮定問:“你怎麼來了?”

 肖珺總覺得他瘦了,行禮後皺眉問:“殿下面色怎地如此蒼白,你哪裡不舒服?”眾人紛紛站起來退到兩旁,今天他們全都看出了袁臻的不對勁。

 “近來我口乾舌燥總想喝涼水,我是不是又……?”果然袁臻見了肖珺就不犟了。

 肖珺把脈半晌後疑惑地問:“殿下這次的病與上次不同,除了想喝水還有哪裡不對勁?”

 “頭暈,耳朵嗡嗡作響。有時很熱一直出汗,有時又感覺全身一波波寒意襲來。”

 “什麼!”肖珺臉色大變,“幾天了?”

 “兩天發作一次,昨天是第二次了。”

 “這是瘧疾啊,四天了,我前面看過兩個人第五天來找我,全死了。你們為什麼拖這麼久?”肖珺厲聲問道。

 眾人嚇得臉色大變,連崔智也急了:“殿下只說熱,精神還可以。”

 “連脈都快沒了,精神哪裡好了?分明是在死扛著。這病發作時忽冷忽熱。冷得讓人打寒戰;熱得又讓人出一身汗,用不了幾天就會瘦的沒有人形。”

 “我們以為殿下辛苦才突然瘦的。這是有人故意加害殿下嗎?”

 “不!今年特別熱,南渚城郊已經爆發過好幾輪瘧疾了。

 劉大哥去準備艾葉,殿下的床邊、門口多放些驅蚊草,你們全都要注意,這病會人傳人的。”

 崔智立即讓人扶袁臻去後面躺下,肖珺伏案開起了藥方說:“要我開方並不難,只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崔智納悶問道:“你說,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