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餅子 作品

第 51 章 這人竟然回來了!

 葉歡跑到大門口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陳彩霞。

 葉歡,“彩霞姐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

 陳彩霞嗔怪道,“可不就是來找你的,你來省城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上次你來參加農展會,我不是把單位,還有家裡的電話都給你了?”

 葉歡,“我怕影響你們工作。”

 陳彩霞,“也就調個班的事,上次你好了,你不許不答應。”

 葉歡爽快道,“行,我去跟胡老師說一聲。”

 葉歡過去剛喊了聲“胡老師”,胡春生頭也沒回,只衝她擺了擺手,意思是你該幹啥幹啥,別來打擾我就行。

 他現在正沉迷於喚醒古蓮子,等著古蓮子重新發芽,別的,就是天塌下來也顧不上。

 怪不得農場的人都說他是花痴。

 葉歡也就不跟他說了,跟著陳彩霞出去了。

 葉歡,“彩霞姐,你咋知道我在這兒?”

 陳彩霞,“聽顧營長說的,他跟宇良打電話,我們才知道你也來省城了,這不我就過來了。”

 兩人出了校門,陳彩霞對她說,“天太熱,我沒騎車,咱倆坐公交車回去,我家離這兒挺近的,也就五站路,下公交車就到家門口了。”

 葉歡一聽是去陳彩霞家,上門做客,空著手總不大好。

 學校門口就有代銷點,正想去買點禮物,被陳彩霞給攔住了,“又不是外人,拿什麼禮物,誒車來了,趕緊上車了。”

 不由分說的,拖著葉歡就上了車。

 陳彩霞家住在商業局家屬院,二樓。

 商業局家屬院是一水的6層住宅樓,環境很幽靜。

 陳彩霞跟羅宇良有一個孩子,孩子才剛剛一歲,因為今天要請葉歡過來吃飯,怕孩子打擾到葉歡,所以特意讓羅宇良他媽把孩子接走了。

 他們家住三樓,剛到三樓,有一戶人家的門開了,一箇中年婦女從裡面出來,看到葉歡,問陳彩霞,“家裡來親戚了?”

 陳彩霞,“是我妹妹。”

 中年婦女,“你妹妹長的可真漂亮。”

 陳彩霞笑道,“那可不。”

 要不能迷住人顧營長呢。

 顧程那人多挑啊,羅宇良都給他介紹過好幾個姑娘,他一個都沒看上,就對葉歡動了心,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恨不得走哪兒帶哪兒。

 中年婦女下樓了,陳彩霞掏出鑰匙開門,進門就衝著廚房喊道,“宇良,葉歡來了。”

 羅宇良繫著圍裙從廚房出,“歡迎歡迎,你跟彩霞先坐著,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了。”

 葉歡搬出了陳彩霞剛才說的話,“又不是外人,不要燒那麼多菜。”

 陳彩霞,“不多,就隨便做了幾個,你坐。”

 張羅著給葉歡倒水拿水果。

 羅宇良和陳彩霞住的這套房子,是二室一廳。

 客廳裡有沙發,茶几,書櫃,角落裡還有一輛兒童三輪車。

 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兩個鏡框,鏡框裡全是照片。

 葉歡過去一看,鏡框裡大部分都是娃娃的照片,應該是陳彩霞和羅宇良的孩子。

 葉歡一張一張看過去,在其中一個鏡框裡,竟然看到了顧程的照片,是一張跟羅宇良的合影照。

 葉歡聽葉永珍講過,軍官的上衣是四個兜,普通士兵的是兩個兜。

 照片上的顧程和羅宇良上衣都是兩個兜,所以當時他們兩個應該還都是普通士兵。

 那時候的顧程看著要比現在稚嫩的多,不過身上沉穩的氣質,倒是跟現在差不多。

 陳彩霞見葉歡看照片,便過,這張照片就是他倆剛結束新兵訓練的時候照的,他倆原本以為下連隊的時候分不到一塊兒,所以特地跑到照相館拍了這張合照,結果到了連隊才發現,倆人還是一個班。”

 羅宇良端著盤菜從廚房出來,接上了陳彩霞的話,“到了連隊後,顧程是班長,我是副班長,後來他是獨立連連長,我是指導員。”

 羅宇良把菜都端上了桌,就三個人,他卻燒了6個菜,擺了滿滿一桌。

 雞鴨魚肉都全了。

 葉歡,“燒的太多了。”

 陳彩霞,“不多,你難得來一趟,來坐這兒。”

 陳彩霞又去拿三瓶汽水,等三人都坐下了,羅宇良一邊招呼著葉歡吃菜,一邊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如果不是我這條腿受了傷,說不定我跟顧程,現在還是好搭檔。”

 說完又感慨道,“我這條命,可是顧程給救回來的。”

 葉歡只知道羅宇良是因傷退伍,卻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受的傷。

 她沒聽顧程說過。

 顧程不怎麼跟她說這些事,許是覺得這些事沒什麼可炫耀的。

 羅宇良大約是看出了葉歡的疑惑,就對葉歡說了他是因為什麼受的傷。

 “71年我們上戰場,我不小心被流彈擊中了左腿,動也動不了,以為就要交待在那裡了,是顧程冒著危險把我背到了安全地帶,因為這個,他腰那裡還捱了一子彈。”

 羅宇良指了指自己右腰側,“顧程是傷到了這裡,幸好子彈沒射中要害,很快就取出來了,估計現在他這裡都有疤。”

 說起這個,羅宇良眼眶就有點紅,“顧程就是我過命的兄弟。”

 一起參加新兵訓練,一起下連隊,一起經歷生死,他跟顧程,是血與火的磨練中凝結的戰友情。

 葉歡不知道顧程還上過戰場。

 怪不得葉永珍說好些人都怕他。

 上過戰場的人,氣勢上是跟沒上過戰場的不一樣。

 不過她不怕他,她還為他驕傲,又有些心疼他。

 突然就很想見他。

 羅宇良和陳彩霞下午還要上班,葉歡吃過飯又略坐了坐就要回去。

 陳彩霞,“我送你過去。”

 葉歡攔著不讓她送,“你不用送我,我知道路,16路公交車,坐5站就到了,下了公交車就是農業大學校門口。”

 正說著,跟電話鈴響了,羅宇良過去拿起電話,“顧程……是,她是在這兒,我們剛吃過飯,她正要回去……你要過來……行,那我讓她在這兒等你一會兒。”

 羅宇良放下電話,對葉歡說,“顧程馬上就過來了。”

 葉歡驚訝道,“他不是不能出來?”

 “說是今天下午沒他的比賽,他請了半天假。”

 葉歡,“那我下去等他。”

 剛才還想見他,他就來了,他倆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羅宇良和陳彩霞都理解她的心情,當初他倆處對象的時候,也是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對方,所以沒攔她,跟她一起下了樓。

 不大功夫,顧程騎著輛自行車來了。

 羅宇良樂道,“你哪兒來的自行車?”

 顧程,“問人借的。”

 羅宇良本想讓顧程上去坐會兒,陳彩霞卻扯了扯他袖子,然後朝著顧程呶了呶嘴。

 那意思是,你沒看顧程的眼睛都要粘到葉歡身上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就別打擾人家了。

 羅宇良要說的話就嚥了回去,對顧程說,“那我不留你們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好好聚聚。”

 顧程騎上車子,對葉歡說,“上來。”

 葉歡跟羅宇良和陳彩霞告了別,然後坐到了自行車上。

 大白天的,她也不好意思摟著顧程的腰,只緊緊地抓住了顧程的衣服。

 想到羅宇良剛才的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顧程的右腰側。

 顧程打了一個激靈,一隻手扶著車把,另一隻手按住了葉歡不安分的小手。

 葉歡,“羅宇良說你這裡負過傷。”

 顧程不在意道,“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葉歡輕聲問他,“現在還疼嗎?”

 她聽說受過傷的地方,就算是好了,有時候也會疼,尤其是陰雨天,所以才問顧程。

 顧程,“不疼。”就是被葉歡摸的有點酥麻,再摸下去,他怕是車子都沒法騎了。

 就轉移話題,問她,“這幾天忙不忙?”

 葉歡,“胡老師都顧不上管我,今天陳彩霞去找我,我去跟胡老師請假,他頭都沒抬。”

 就把古蓮子的事跟顧程說了,“你是沒看到,他們幾個天天盯著,估計看自家娃都沒這麼用心。”

 顧程嘴角勾起,“那我們下午都偷個懶。”

 如果這話讓方輝聽到了,估計得驚掉下巴。

 他一向嚴於律己的營長竟然也有想要偷懶的一天!

 顧程是聽說談對象都要約會,可他和葉歡還從來沒有正式約會過,今天就算是他倆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吧。

 他請假的時候就開始在心裡計劃約會的行程。

 他以前來過省城,來過還不止一次,不過他從來都沒在省城逛過,每次來都是辦事,辦完事就走。

 所以他不知道哪裡適合約會。

 他特地打電話向羅宇良請教。

 羅宇良,“你們可以去人民公園劃劃船,人民公園裡還有座小山,不嫌累的話,可以爬爬山,山頂上有座小亭子,那裡可以說是省城最高的地方,從上向下看,風景不錯,而且那兒人也少……”

 人少,就可以趁機拉拉小手啥的……羅宇良覺得這點沒必要特意提醒顧程,談對象應該都是無師自通的吧?

 正要再往下說,就聽到顧程問他,“山上有蛇沒有?”

 羅宇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弟妹怕蛇啊?”

 雖然顧程和葉歡還沒有結婚,不過在顧程跟前,羅宇良喊“葉歡”都是喊“弟妹”,顧程也樂意聽他這麼喊。

 羅宇良以為葉歡怕蛇,其實她真怕蛇倒好了,怕就不敢靠近了。

 就是因為葉歡不怕,他才更擔心,見到蛇就抓怎麼辦?

 他又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她。

 顧程就沒接他的話,只問他有還是沒有。

 羅宇良,“沒有,經常有人上山下山的,哪兒來的蛇,就是有蛇也早給嚇跑了。”

 顧程放了心,“你繼續。”

 羅宇良:我說到哪兒了?

 想了一會兒才又接上了剛才的話,“如果還有時間,再去吃個飯,可以去燕春樓,他家做的菜偏甜口,姑娘家一般都喜歡……”

 以顧程對葉歡的瞭解,她其實不大喜歡吃甜,她喜歡吃辣,就對羅宇良說,“不要甜口的,要辣的,也不要太辣。”

 羅宇良,“那你去川福樓,他們家的水煮魚片最有名。”

 顧程記下了。

 羅宇良又繼續往下說,“吃過飯如果還有時間,可以看場電影,然後壓壓馬路。”

 羅宇良把自己的經驗都傳授給了顧程,顧程列了計劃,就等著實施……

 結果葉歡說,“那我們去動物園吧。”

 葉明強在信裡說,顧程往屋頂上爬的時候,比猴子往假山上爬的都利索。

 她想去看看猴子爬山是啥樣子的。

 顧程,“……行。”

 動物園有點遠,顧程找了個存車點,把自行車存在了那兒,然後跟葉歡坐公交去了動物園。

 買了票,葉歡拉著顧程,徑直去猴山。

 猴山邊上圍了好些人,不過基本上都是大人帶著娃,就他倆是談對象的。

 葉歡也不在意,拉著顧程興致勃勃的看猴子。

 猴山上大約有五六隻猴子,在猴山上爬上爬下。

 葉歡一邊看,一邊想象顧程往她家屋頂爬的樣子,抿嘴直樂。

 顧程低頭問她,“笑什麼?”

 葉歡,“強強說你往屋頂上爬的時候,比猴子都利索。”

 葉歡是站在顧程前面,她扎著辮子,耳朵就露了出來。

 耳墜圓潤如珠,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的白。

 顧程忍不住抬手,輕輕揉了揉。

 葉歡懷疑顧營長得了多動症,時不時的就要摸摸她的手,耳朵,臉……

 樂此不疲。

 這大庭廣眾的,而且身邊還有孩子,葉歡有點臉熱,把顧程的手拉了下來,顧程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看過猴子,又看了其他動物。

 動物園就在人民公園附近,兩人從動物園出來,又去公園劃了船。

 爬山卻是來不及了。

 雖說是請了假,可顧程也不好在外面待的太晚,所以劃了會兒船就從公園出的川福樓吃了晚飯,點了一道羅宇良推薦的水煮魚片,還有一道辣子雞丁。

 葉歡果然喜歡,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半碗。

 吃過飯,,顧程把葉歡送回了農大。

 他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此結束。

 還是有遺憾的,沒有爬山,沒有看電話,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壓馬路,也沒有實施。

 其實壓馬路才是他最嚮往的,燈火闌珊的夜晚,微風習習,他與心愛的姑娘手拉著手,享受著獨屬於他倆的靜謐時光……

 第一次約會剛結束,顧營長已經開始期待第二次的約會了。

 葉歡和顧程剛到招待所,就看到胡春生揹著手,在招待所門口走來走去。

 看到葉歡回來了,胡春生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激動的迎上來,“發芽了,發芽了。”

 今天他們幾個拿著手電筒往裡看,竟然看到了一抹小小的嫩芽。

 小芽還沒有從殼裡鑽出來,如果不是打著手電筒,根本就看不到。

 可確確實實是發芽了。

 意料之中的事,葉歡倒沒有那麼激動。

 她關心的是,她跟胡春生是不是要回去了。

 果然,胡春生就跟她商量回去的事。

 胡春生是打算明天就啟程回農場。

 他出來都有小半個月了,農場那邊,現在是楊成仁代管,他對楊成仁不放心,所以想盡早回農場。

 不過如果葉歡想跟顧程一塊兒回也行。

 反正顧程他們很快也要回去了。

 葉歡一想到那聲整齊劃一的“嫂子好”,立馬打消了和顧程一塊兒返程的打算。

 而且,她現在勉強也算是軍屬吧。

 她不能拖顧程同志的後腿呀。

 就對胡春生說,“胡老師,我跟你一塊兒回。”

 胡春生,“行,那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咱們就走。”

 胡春生說完就上樓了,留這對小情侶再黏糊一會兒。

 葉歡卻催顧程快走,他借的車子還在存車點呢,也不知道人傢什麼時候下班。

 顧程抓緊時間又強調了一句,“後天我就回去了。”

 葉歡,“知道了顧程同志。”

 為避免兩人再上演你送我我送你的戲碼,她先跑上了樓。

 顧程這才走了。

 第二天一早,葉歡跟賀慶生說了一聲,然後和胡春生去火車站坐車回了農場。

 顧程比他們晚回來一天,帶回來一塊軍官組第一的獎牌。

 轉眼已是9月。

 葉歡拉著鐵牛去接賀慶梅上學。

 鐵牛已經滿8歲了,要報名上小學,柳水芹忙的腳不沾地,實在是沒空送他過去。

 原本是打算讓鐵牛自己去,葉歡對她說,“我今天歇班,我去送鐵牛吧,順便把梅梅也送過去。”

 賀慶梅今年上三年級,跟鐵牛在一個學校。

 送一個也是送,兩個也是送,順便就把她捎過去了。

 柳水芹也不跟葉歡客氣,把鐵牛的學費給了她,就去忙了。

 葉歡把柳水芹縫的書包遞給鐵牛,“走吧,去接你梅梅姐姐。”

 鐵牛哼了一聲,顯然不太認可這個姐姐。

 賀慶梅來找葉歡玩過,她跟鐵牛氣場不合,倆人見面就掐架。

 當然,是賀慶梅單方面掐,鐵牛都不稀得理她。

 賀慶梅是典型的遇軟就軟,遇硬更硬,所以就單方面宣佈跟鐵牛勢不兩立。

 葉歡沒放在心上,小孩子嘛,今天吵明天好的,大人沒必要摻和,隨他們倆鬧騰。

 葉歡跟鐵牛到了葉永珍家,看到賀慶梅正抱著門框,死不撒手,“我不去上學。”

 她最討厭上學了,還要寫作業,上課不會了,老師還要用尺子打手板。

 每次都是她捱打,然後回了家,她媽還要再打一頓。

 葉永珍氣的肝疼,“你不上學你想幹啥?”

 賀慶梅,“我在家洗衣裳做飯。”

 葉永珍都給氣樂了,“洗衣粉跟鹽你都分不清,你還洗衣裳做飯,我還怕你毒死我,趕緊的鬆開,你看人鐵牛,比你還小呢,人家都慌著去上學認字。”

 賀慶梅罵鐵牛,“叛徒,你背叛了革命!”

 開學之前,賀慶梅去找葉歡,得知鐵牛也要上學,就給鐵牛灌輸了一通上學的壞處,“上課要一直坐著,手還要放到背後,不能動,亂動老師就會打手板,老師上課還會提問,不會也要打手板,打手板可疼了,好幾回我的手心都給打紅了。”

 又嚇唬鐵牛,“就你這樣的,一天至少得挨三回手板。”

 鐵牛沒理她,那也沒關係,反正她單方面跟鐵牛約好了,倆人要團結一致,做個英勇的革命戰士,為了自由勇敢的與家長做鬥爭。

 鐵牛卻背叛了他們的革命誓言!

 鐵牛板著小臉回了一句,“膽小鬼!”

 賀慶梅不幹了,“你說誰是膽小鬼?”

 鐵牛,“說你,學都不敢上,就是膽小鬼。”

 賀慶梅一向自詡女將軍,女將軍咋能是膽小鬼!

 抓著門框的手立馬鬆開了,抓起書包就走,“不就上學嘛,誰怕誰!”

 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

 葉永珍,“唉喲喂,一物降一物。”

 葉歡,“姑,我們走了。”

 葉永珍,“你等等,學雜費她還沒拿呢。”

 把賀慶梅的學雜費給了葉歡,笑得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趕緊把她送過去吧。”

 她是受夠這個皮猴子了。

 賀慶梅已經跑遠了,葉歡拉著鐵牛趕了上去。

 為防止賀慶梅半路變卦逃跑,葉歡拉住了她的手,“不許跑。”

 此時的她左手拉著鐵牛,右手拉著賀慶梅,倆孩子還勢如水火,一個頭朝著右扭,一個頭朝著左看,都不稀罕看對方的。

 學校建在楊家集和後胡村兩個村子的中間,農場和周圍幾個村子的孩子都在這裡上學,從農場走過去要將近半個小時。

 因為今天開學,再加上新生也是今天來報名,所以學校裡就跟趕集似的。

 不少孩子還是被家裡大人揪著耳朵揪過來的,到學校門口了,就跟賀慶梅一樣,抱著門口那棵槐樹,死活不撒手。

 剛才還死活不來學校的賀慶梅,看到了一個暑假沒見的小夥伴,噌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倒是鐵牛,一直跟著葉歡。

 葉歡先給賀慶梅交了學雜費,一共是2.2元。

 鐵牛的也一樣。

 負責新生報名登記的是兩個年輕的女老師,一個往報名表上寫名字,另一個收錢。

 負責寫名字那個問,“同學叫啥名字?”

 葉歡下意識的回道,“鐵……”

 袖子被鐵牛扯了一下,葉歡才反應過來。

 鐵牛同學都已經是個小學生了,自然是不樂意再讓人喊他小名了。

 不過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起來鐵牛大名叫啥了。

 鐵牛自己回了,“胡向陽。”

 老師把鐵牛的名字寫到了報名表上,然後對葉歡說,“我是他們這個班的班主任,我叫楊苗苗。”

 葉歡,“楊老師好。”

 楊苗苗笑道,“我知道你,葉歡。”

 葉歡,“……”她現在都這麼有名了嗎?

 便朝著楊苗苗笑了笑。

 楊苗苗對鐵牛說,“胡向陽同學,你先去跟其他同學玩一會兒,過一會兒我們再去班裡。”

 葉歡完成了任務,已經沒她啥事了,要走的時候又看到了賀慶梅。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葉永珍新給她換的衣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人就成了泥猴子,還頂著一頭蜘蛛網,正跑著追一個同學。

 葉歡逮住她,把她頭上的蜘蛛網摘了。

 雖然知道不大可能,不過葉歡還是叮囑了賀慶梅一句,“鐵牛頭一天上學,你看著他點,別叫他給人欺負了。”

 賀慶梅玩的正在興頭上,敷衍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跑了。

 葉歡這才走了。

 沒成想,開學第一天,這倆孩子就被叫了家長。

 鐵牛是第一天上學,葉歡想著還是要去接接他。

 所以到了放學時間,葉歡就去學校了。

 先到了鐵牛班上,一看人不在,拉住一個娃問,“胡向陽咋不在班上?”

 “他跟人打架,被楊老師叫到辦公室了。”

 葉歡:上學第一天就跟人打架?!

 葉歡去了楊老師辦公室一看,不光鐵牛,賀慶梅也在,還有胡婆子的小孫子二蛋。

 賀慶梅跟鐵牛,一改以往勢不兩立的架式,在一塊兒站著,都怒瞪著二蛋,二蛋臊眉耷臉的站在另一邊,跟個土人似的,衣裳都給撕扯破了。

 葉歡正想問楊苗苗這是咋回事,胡婆子來了。

 二蛋原本沒有哭,看見了胡婆子,嗷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胡婆子一看,寶貝小孫子給人打了,立馬就不依了,“這是哪個王八糕子打的?”

 鐵牛和賀慶梅異口同聲,“我。”

 葉歡,“?”

 趕緊把他倆拉到了自己身後。

 依她對鐵牛和賀慶梅的瞭解,這倆孩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就對胡婆子說,“還是先問問楊老師,他們仨為啥打架。”

 胡婆子心裡就罵二蛋,“你跟誰打架不好,你跟他倆打?”

 “這件事說起來也怪我。”

 楊苗苗很不好意思。

 他們三個打架的起因,確實是因為她。

 葉歡送鐵牛來報名的時候,穿的是崔紅英做的那條碎花連衣裙。

 楊苗苗也就十八九歲,正是愛美的年紀,很喜歡葉歡穿的這條裙子的,課間的時候,跟辦公室的另一個老師就說了起葉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