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上心頭 作品

第 129 章 可能是想要在我沒...

 誰能想到,白小川再一次出現就是在伏鹿。

 而且還做了這麼大的事情。

 霍檀知道崔雲昭對白小川非常關注,於是便道:“在涉事第一時間,我就命人捉拿所有親兵,當時白小川還想逃跑,若動作再晚一點,可能就抓不到他了。”

 “後來經審訊,大部分親兵都沒有任何問題,只有鄒峻嶺、白小川在內五人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白小川和鄒峻嶺。”

 霍檀冷笑一聲:“白小川也是真厲害的,當時木指揮把他調走,他靠自己鑽營,成了鄒峻嶺的心腹,後來鄒峻嶺水漲船高,成了指揮,他便也做上了隊將,手裡甚至還有一隊兵。”

 “當時我們調查到白小川頭上時,我立即親自去了白小川的營房,經過搜查,發現他私藏有金銀數十兩,是很大的數目了。”

 崔雲昭想起來,當時能把白小川調走,就是因為譚齊虹指認他索賄,但現在想來,光靠索賄能賺多少銀子?

 “若光憑索賄,他不能有這麼多銀子,所以說……”

 崔雲昭頓了頓,

才道:“他同吉慶班或者那些邪祟有關?”

 霍檀嘆了口氣:“是,這整件事,都跟花娘娘案有關。”

 霍檀看向崔雲昭,道:“當年我父親也是主辦人之一,後來即便戰死,可那些邪眾殘黨卻依舊怨恨他,以至於後面連連出手,做了許多事。”

 “白小川就是其一。”

 “他們看住白小川病痛多年,便把他拉入其中,慢慢讓他成為我隊伍中的臥底。”

 霍展已經死了,他們報仇無門,自然只能衝著霍檀來。

 “可白小川這人非常精明,他一面同那些邪眾拉扯,一面又在軍中尋覓,最終找到了鄒峻嶺這麼個人,便立即貼了上去,迅速上位成為隊將。”

 可真是牆頭草,兩邊倒。

 誰能給他更多利益,他就是誰的人。

 但很顯然,他對霍檀恨之入骨,恨他讓自己的了重病,也恨他把自己踢出隊伍,所以他也想要霍檀痛不欲生。

 想到這裡,崔雲昭慢慢明白過來。

 前世他去給她送毒藥,不僅是因為受人指使,他自己也因為怨恨霍檀,所以希望他生不如死。

 或許,在許多人看來,崔雲昭跟霍檀雖然已經和離,可霍檀多年未再娶,即便當了皇帝也後宮空虛,可不就是對崔雲昭舊情難忘。

 除了前世的崔雲昭自己,怕都是信了的。

 殺了她,就可以讓霍檀痛徹心扉。

 或許……只要崔雲昭死了,霍檀就會妥協,到時候也可以安排別人上位,慢慢成為後宮中的女主人。

 一箭雙鵰,真是厲害。

 或許,這就是崔雲昭被害的原因。

 想到這裡,崔雲昭緩緩嘆了口氣。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過是怨恨和利益罷了。

 似乎也沒有更深層次的東西了。

 想到這裡,崔雲昭忽然道:“我想看一看白小川手裡都有什麼。”

 頓了頓,她又說:“若能見他一面,就最好了。”

 ————

 霍檀不知崔雲昭為何這麼在乎這個白小川,但她有要求,霍檀從來不會遲疑。

 他想了想,道:“他屋中的東西,我可以讓人全部收集送過來,你一一檢查,若是發現什麼不對立即告知我。”

 “至於見面審問,需要等事情了結,局勢穩定之後,我再讓你見他最後一面。”

 到了那時,見完了,白小川就要被斬首了。

 崔雲昭長舒口氣,點點頭道:“也好。”

 她確實沒想到,通過呂繼明的事情能查出這麼多東西,尤其是這個花娘娘和花郎君的邪祟,真是無孔不入,讓人毛骨悚然。

 如此可見,他們藏在暗處多年,努力發展壯大。

 還好,因呂繼明事再次全城搜捕,爭取把更多的餘黨搜捕出來,省得他們再禍亂人心。

 夫妻兩個說了會兒話,霍檀肚子裡就發出咕咕叫聲。

 崔雲昭笑了一下,道:“小廚房應該還有粥,我讓人端來一碗給你,將就吧。”

 差事是夏媽媽親自去辦的,很快,她就端來一碗紅棗粥並一籠小籠包。

 “都是晚上吃過的,剛才熱了熱,若是不夠,我再去給姑爺煮碗餛飩。”

 霍檀笑了一下,說:“有勞夏媽媽了,你去安置吧,這足夠我吃了。”

 夏媽媽看了看崔雲昭,見她點頭,便關門離去了。

 霍檀就著蘿蔔乾,慢慢吃粥。

 粥食溫暖,撫平了他腹中的飢餓。

 “這一次審訊吉慶班,我們還找到別的線索。”

 崔雲昭陪坐在邊上,問:“什麼線索。”

 霍檀就道:“有關於白頭煞和那幾盞燈。”

 這倒是沒想到的,崔雲昭立即來聽聽。”

 霍檀便道:“吉慶班光唱戲,其實沒有那麼多進項,所以他們藉著戲班的特殊,到各地搭臺唱戲,蒐羅奇貨,到當地的黑市販賣。”

 “也順便摸清那些富貴人家的底細,藉此知道更多的秘密。”

 “售賣染毒的燈罩,就是他們想到的其中一個法子。”

 崔雲昭點點頭,忽然就明白了。

 “難怪這一盞燈牽扯這麼多地方和人事,原本就不是一個地方做出來的。”

 霍檀笑了一下,說:“對。”

 “有許多藥物都可以通過燈罩加熱散到屋中,他們先是尋找各種藥物,然後就招了個畫技高超的畫師,在各地買那種不好賣的燈罩,拿給那位畫師先畫花樣。”

 “畫師自然不知道他們拿來做什麼,既然有生意就做,這幾年來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繪畫。”

 “根據吉慶班版主交代,那位畫師的確是姓郎,如今人在繞曲,以繪畫為生。”

 但凡要動歪心思的,家裡都是富貴人家,有時候宅門裡的鬥爭也是非常激烈,能買回這種燈的人家,肯定不會想要粗鄙的燈具。

 “他們把燈做的很漂亮,然後再塗上

各種藥物,在黑市裡暗中售賣。”

 “老太太買來的那八盞燈,是唯一有白頭煞的。”

 之前他們也查過,白頭煞這種毒藥很昂貴,且不易的,所以這些人能弄到八盞燈的量,已經是極限了。

 說到這裡,霍檀聲音變冷了。

 “吉慶班的班主說,當時是他親自去賣的,也是老太太自己去買的。”

 這一點崔雲昭確實是沒想到。

 她以為是老太太吩咐巧婆子去買的,畢竟為了巴結老太太,巧婆子做了不少事,倒是沒想到老太太會親自去買。

 “可見,這件事老太太自己也覺得不光彩,甚至都不敢吩咐巧婆子去辦。”

 霍檀點點頭,道:“確實,毒害孫兒,實在不是好名聲,若真的事發,巧婆子第一個就要告發老太太。”

 難怪之前把巧婆子送官,她都沒有說這事,原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霍檀道:“那名班主已經被嚴刑拷打,就連刺殺和邪祟的事情都吐露了實情,關於這盞燈的事情,他沒有必要騙我。”

 “聽他的意思,吉慶班做這買賣已經多年,他對各地的黑市都很熟悉,對於會去黑市的人,他多少也有數,老太太那種一看就不是常客,這也是他們最喜歡做生意的人。”

 “況且,他也知道老太太的身份,因此就故意引誘她買燈。”

 黑市畢竟不是好地方。

 能不去自然是不去的,雙方都不認識,一錘子買完就走,是最好的狀態。

 故而當老太太三番五次在黑市上看時,班主找準機會,開始推銷自己帶的貨物。

 “其實吉慶班主當然知道白頭煞的功效,可當老太太找想要的東西時,他就直接推薦了那幾盞燈,告訴老太太那燈久了會讓人不孕,也會讓人孱弱,至於致死的事情,他一個字都沒說。”

 說到這裡,霍檀甚至笑了一下:“你看,老太太一開始也沒想殺了我們,多麼慈悲啊。”

 聽到這裡,崔雲昭也嘆了口氣。

 霍檀一早就對老太太沒有任何念想了,只可惜老太太佔著身份,若是忽然病亡,旁人肯定要說閒話。

 如今官場之上,霍檀看似順風順水,卻也如履薄冰。

 呂繼明都能在這樣風光的時候折戟,霍檀就更不能掉以輕心。

 霍檀問:“老太太最近如何?”

 崔雲昭就道:“還算老實,不過因為這盞燈,老太太開始夜不能寐了,如今白日裡的氣色也很差,記性也沒以前好了。”

 對於老太太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白頭煞的功效是立竿見影的。

 或許等到年底,老太太可能就要發瘋了。

 崔雲昭頓了頓:“十一郎對老太太特別關心,每隔幾日就要去看看,有木婆子盯著,沒什麼大事,老太太也不怎麼同十一郎說話。”

 霍檀應了一聲,道:“你看顧著十一郎,若是有什麼不妥,你直接同阿孃和阿姐說。”

 崔雲昭點頭:“我知道的。”

 “十一郎如今瞧著倒也還算不錯,平日裡都很刻苦,武學也有所長進,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霍檀道:“這孩子,有些太擰巴了。”

 他嘆了口氣,道:“先不說他。”

 “說回這盞燈的事情,黑市買賣本就是雙方自願,所以彼此都不會過問,當時那班主開價要五十兩銀子,老太太同他砍價,最終以四十五兩成交。”

 “不過班主記得,老太太問了他一個問題。”

 “她問班主還有別的燈嗎?能殺人於無形的。”

 聽到這裡,崔雲昭後背發涼,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想要做什麼?”

 霍檀垂下眼眸,道:“可能是想要在我沒用之後,直接殺了我。”

 說到這裡,霍檀握了握崔雲昭的手,讓她安心:“班主說沒有那種燈,若是有,也會賣出天價去。”

 崔雲昭鬆了口氣。

 這幾日她想了很多,才意識到前世今生已經大不相同了。

 前世沒有剿滅花郎君,也沒有刺殺呂繼明,更沒有早早就把白小川抓出來,以絕後患。

 老太太沒有給霍檀下藥,她也不知老太太毒害過她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重生回來的種種改變。

 崔雲昭清晰記得,這個吉慶班在前世依舊活躍於汴京,不過那個時候,呂繼明已經戰死了,因為呂家內鬥厲害,以至於家族敗落,最終沒能成事。

 或許,前世沒有長安渠渠,呂繼明也不會成為觀察使,更不可能鋪張地宴請賓客。

 因為他們剿滅花郎君等邪祟,逼的吉慶班隱藏不住,才動手刺殺呂繼明。

 歸根結底,他們雖然恨呂繼明,若不是活不下去,大抵也不會當眾刺殺,不留任何餘地。

 還是被逼上了絕路。

 那麼前世的時候,吉慶班和這些邪眾們,又在汴京做過什麼事呢?

 他們隱藏在暗處,就如同陰溝裡的老鼠,做著攪亂和平

的勾當。

 或許,他們做過更多的事情。

 只是都潛藏在暗處,讓人不知罷了。

 想到這裡,崔雲昭便看向霍檀。

 霍檀已經吃完了晚食,正在喝茶潤口。

 忙了這幾日,他瞧著又有些清減,眼底也有些青灰,顯然已經幾日沒有睡好了。

 此時此刻,崔雲昭更是堅定了內心。

 從白小川開始,這些害過他們的人,一個都不能有好下場。

 只要堅定內心,踏實向前,就能找到出路。

 也會慢慢尋找到未來的康莊大道。

 或許過程依舊艱辛,需要血淚澆灌,可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好的。

 否則她的重生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刻,崔雲昭冥冥之中又有感悟。

 她的重生,並不為她自己,可能也不為霍檀或者霍家崔家。

 往大里說,為的大抵是天下蒼生,國運流年。

 或許,前世在她死後,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以至於欣欣向榮的國運忽然崩斷。

 想到這裡,崔雲昭握住了霍檀的手。

 “梵音,你一定要保重自身,你在,我們就都能好好的。”

 霍檀回握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裡,手心的溫度溫暖了彼此。

 此刻已經到了子時,外面月朗星稀,寂寥無聲。

 夫妻兩個點了一盞油燈,對坐窗前,無聲訴說著情話。

 那可以說是情話,亦或者又是承諾。

 霍檀道:“皎皎安心,沒有達成所願,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會握緊你的手,陪你一路走到最後。”

 崔雲昭看著他,嫣然一笑。

 她說:“你已經你想要了要如何做嗎?”

 霍檀點點頭。

 他偏過頭,目光看向窗外的皎月。

 月色那麼美,一如名叫皎皎的她。

 霍檀從參軍第一日,就堅定了信念,一步步走下來,永遠不會回頭。

 他聲音沉穩,擲地有聲。

 “既然呂將軍重病,不能權知伏鹿,那便換個人。”

 “我知道,很多人都盯著伏鹿這塊肥肉,可對我來說,它是我如今的家,我的家人也都在這裡,我不會讓外人染指這裡。”

 “軍中三名刺史、二十名指揮皆一起上表,擁戴馮將軍為代轄觀察使。”

 “在我回家之前,郭節制已經下達軍令。”

 “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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