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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輝坐在最邊上,笑眯眯地把門撞上:“岫白來了,陳總等你很久了。”




江岫白瞬間明白自己入了張輝的圈套,神色冷滯片刻,看向張輝:“總監,我走錯房間了。”




他剛側身,兩名保鏢已將門堵住。




“說什麼笑呢。”張輝朝王卿笑了笑示意,“這就是岫白,陳總想跟岫白認識很久了。”




王卿正滿臉諂笑地給陳總敬酒,一聽陳總對江岫白有意思,連忙道:“岫白,快來陪陳總喝兩杯。”




江岫白指尖驟然握緊,權衡目前形式後,被張輝催促著走向陳豐。




他如果將今晚搞砸,不光王卿會雪藏他,陳豐那邊估計也會給他使絆子。




陳豐坐在主位,銳目已將江岫白從頭到腳打量完畢,就像欣賞即將到手的獵物。




他盯上江岫白很久了,這身段這相貌,在美人拔尖的娛樂圈,也非俗物。




“我不知道今天要陪陳總喝酒。”江岫白拿起紅酒,聲音一貫清冷:“最近我身體不舒服,剛去疾控查完,正等待結果。陳總不嫌棄的話,我敬您一杯。”




聽見疾控二字,陳豐臉色瞬間陰冷下來,甚至興師問罪般地睨了眼張輝,將酒杯重重撂在桌上。




他們這種人雖然愛玩,但更注重乾淨。




王卿臉色一白,惡狠狠瞪著張輝:“你他媽的怎麼辦事的?”




張輝啞口無言:“我——”




江岫白幫陳豐倒酒:“陳總,我敬您。”隨後,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喝得太猛,不熟悉酒性的江岫白咳了一下,眼尾瞬間凝起一層霧氣,幾滴紅酒不小心沾上纖長白皙的頸前,異常鮮豔奪目。




陳豐看得口澀,奈何又吃不到,只能作罷。為了緩和壓抑的氛圍,張輝連忙嚷嚷:“岫白,快給陳總唱首歌。”




江岫白沒推脫,扶著桌椅站到眾人面前。




接下來的酒桌上,靡費香豔,無數名貴的紅酒被端上桌,供陳豐挑選。為了討陳豐開心,王卿將公司其他的藝人叫來,大家使用渾身解數,才博得陳豐露出笑臉。




可雖如此,陳豐注意力依舊在唱歌的江岫白身上。




江岫白的嗓子已經啞得厲害。被張輝逼著又喝了幾杯酒,胃裡的東西被刺激得不斷向上冒,攪得他疼痛難忍,到最後,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天。




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他蹲在馬桶前眼神冰冷空洞,思考自己重來這一世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麼看,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時,孟卿碰巧走進衛生間,當看見江岫白狼狽地癱坐在洗手檯前時,好奇留意一眼。




這人好像是太陽娛樂那個灑了隋宴一身酒的小明星。看這副醉醺醺的模樣,應該喝了不少酒。




晚上十點,酒席勉強結束。




江岫白吐了不少,眼下倒清醒幾分。酒店在江邊,夜裡起了不小的海浪。沿著岸邊,他步履沉重,最終停在橋側,凝望著洶湧的江水,思緒飄渺。




微信與短信相繼彈出。




一條是來自張輝的威脅,一條則是一個陌生號碼。




[岫白,舅舅想你了。]




胃裡的噁心不斷翻湧,想到舅舅那個人,江岫白難以控制地乾嘔,頭疼欲裂。




他好像發燒了,這麼冷的天額頭卻是滾燙的。但他不想這麼早回家。




目光慢吞吞地望著江水,他越過圍欄,沿著臺階下去朝堤岸靠近。




奔騰叫囂的江水不斷擊打著白石臺階,濺在江岫白的衣服上。




他再也撐不住精神,無力地將頭枕在腿前。




江面漩渦重重,浪花激盪。




張輝的威脅辱罵不斷提醒著江岫白今晚的事。




他面色蒼白,呼吸隨之急促。




另一邊,孟卿結束酒席與隋宴通著電話。




“今天我請張董吃了飯,他們家那塊地你如果真的看上了,還是要拿出點…”




孟卿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被堤岸前那抹白色身影吸引。




“不會有人要跳江吧。”




隋宴正在跑步,黑色髮帶下的汗順著臉頰兩側蔓延。他屏息道:“你報個警,也算日行一善。”




孟卿讓司機停下,透過車窗仔細張望:“江邊的人好像是那天灑你酒的小明星。”




這句話如同重擊狠狠鑿入隋宴原本悠閒的思緒。身軀驟然間失去平衡,他跪倒在跑步機上,手機甩到一側。




他來不及多想,瘋狂朝手機吼道:“你說什麼?”









隋宴記不清自己是如何驅車到江邊的,下了車,他兩條長腿拼命飛馳,當看見守在岸邊的孟卿時,驚惶不安的雙眼紅得慎人。




孟卿見到他,眉間遲疑:“他好像不是要跳江,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




身上瀰漫的寒意與夜色逐漸重疊,隋宴站在陰影裡,用手輕輕按壓胸口,企圖撫平顫抖不安的心臟。




幸虧江岫白沒事。




“他怎麼…突然這樣了。”額角的汗早就被冷風吹散,隋宴雙眸漆黑焦灼,他能察覺到,江岫白心情很差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