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二十二章





世恩:“神神秘秘的,你倆背地裡做什麼呢?”




驚蟄:“你想打聽他為什麼被打?”




他一眼就勘破了世恩的目的。




世恩嘿嘿一笑。




“可不是嘛,他的師傅,可是最疼他的了。”




雲奎的師傅叫姜金明,雲奎的確不錯,遇到這麼糟心的倒黴蛋,居然還能掏心掏肺地為他著想。




驚蟄不由得想起苦口婆心的明雨。




嗯,他的耳朵又有點疼。




同時還有點氣虛。




罷了,他哪有資格說雲奎?




誠如容九那日所說,每月逢五,容九就會來找他。




時間不定,有時是在中午,有時是在下午,也有一次,驚蟄都快睡著了,結果在牆頭上看到了容九的身影。




牆頭!




驚蟄給嚇壞了,站在牆根底下朝著他擺手,忙讓他下來。




容九輕輕鬆鬆地跳下來,氣息都不帶亂的。




驚蟄:“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




他在容九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淡淡的血氣。出於戒備,他抓著容九的手掌翻來覆去看了幾眼,確定沒哪裡受傷。




容九任由他折騰:“說話算話。”




驚蟄:“……”




倒也不必非得來,這時辰,宮內都要落鑰了!




一著不慎,要是被抓了,怎生是好?




看著驚蟄氣鼓鼓的模樣,容九淡聲:“我是侍衛。”




驚蟄不情不願地被人摟過去,小聲嘀咕:“莫騙我,我先前問過人了,就算是侍衛,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的。”容九這種被調去殿前伺候的,來這種地方……




等下,北房這破地方,如果是殿前的侍衛,好像的確也暢通無阻。




驚蟄默了。()




容九捏著驚蟄的下顎,湊過來,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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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發現,容九是個醋罈。




這是被他一點一點,在相處裡發現的。




如果是他們兩人在一起,容九總是不願驚蟄分神。要是驚蟄走了神,他的手在哪,就會順手捏到哪,上次還捏了驚蟄的小肚子,癢得他差點沒哭出來。




驚蟄老實地說了通,竟聽到了容九低低的笑。




容九很少笑。




因而他笑起來時,驚蟄總會忍不住去看。




他踮著腳,趴在容九的胸|前探頭探腦,試圖藉著暗淡的月光,將容九的笑容看得更加清楚。毛絨絨的頭髮蹭著容九的脖頸,他摟住驚蟄的腰,好似摟住了一隻活潑亂跳的小狗。




叫人蠢蠢欲動,總想做點什麼。




再是薄涼冷漠的人,唇也是柔|軟的。




驚蟄不由這麼想。




勾起來的弧度真好看。




只是當這唇親在驚蟄的嘴上,他的本能就開始慘叫了。




無他,容九在這種事上著實有些……




貪婪過度。




驚蟄總覺得自己會被吃掉。




腰上的力道很緊。




他被迫仰起頭,那滋滋作響的水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有點明顯。




驚蟄莫名有在偷|情的錯覺。




……當然,他們現在的關係,也沒怎麼光明正大。




可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舌頭又被牙齒輕輕咬住,驚蟄的呼吸急促起來,生怕又被咬出血來。儘管自從第一次後,容九就沒再這麼做過,卻還是叫人戰戰兢兢。




“驚蟄,驚蟄……”




許是驚蟄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明雨特地出來找他。驚蟄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身子微微掙扎起來,用氣聲說道:“別,要被發現……”




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徹底堵住他的嘴,拉著他藏在了樹影下。




漆黑的夜裡,如果不提著燈籠,就算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只要不細看,就絕不會被發現。




可那是明雨。




驚蟄嗚嗚了兩聲,掙扎的力氣變大。




也不知容九到底受了什麼刺激,雖是放過了驚蟄的嘴,卻扯開他的衣領,一口咬住了肩膀。熾熱的氣息撲打在皮肉上,驚得驚蟄顫抖了幾下,發出幾不可聞的呻|吟。




這聲音嚇壞了驚蟄自己,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走漏半點氣息。




沙沙的腳步聲,明雨朝著這邊走來。




容九抱著驚蟄,頭顱壓在他的肩膀上,吮吸的地方一點點往脖頸靠近,敏|感地方被舔過的觸感,讓驚蟄的腰身不住發顫,都要軟了下去,要不是攔在腰間的胳膊牢牢抓住了他,現在的場面肯定很難看。




“驚蟄?”




明雨只覺得奇怪,怎麼人不見了?




這北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驚蟄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看過,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是剛才他出去了?




這不能吧,都快落鑰的時辰,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明雨一邊四處找,一邊叫著驚蟄的名。




拐彎時,他好似聽到了廊下有什麼動靜,下意識朝著幽深的樹影看去。那黑得很,明雨眯著眼,什麼都沒看到。




可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下了臺階,往那邊走了幾步。




驚蟄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連呼吸都細細的,從皮膚上能聞到害怕的氣息,正因著靠近的腳步聲越發濃郁。




容九咬住驚蟄的命脈。




澎湃的生機正在血脈裡崩騰,因著恐懼,跳動的速度越發快了。




令人憐惜。




又叫人難掩惡意的慾念。




要是真的被發現這般模樣,以驚蟄的剋制,會崩潰得大哭嗎?




第一回將驚蟄逗弄過頭,哭得狼狽的模樣,迄今還令容九懷念。




噠。




再往前走,就沒有月光了。




明雨躊躇了一會,又瞪大了眼仔細瞧了瞧,嘀咕著驚蟄再怎麼樣也不會藏在這裡吧……一邊說服著自己,一邊轉身走了。




直到這時候,容九才鬆開。




難以窺探的漆黑中,驚蟄的脖子上已經烙著個深深的牙印。




驚蟄在極度緊張後,整個人徹底軟倒在容九懷裡,手腳無力,摸著還有點冰涼。




容九慢慢地給他搓著手指,幫著回暖。




驚蟄呆愣了一會,才喃喃地說道:“容九,你這脾氣……難道沒人想打你嗎?”




他剛才分明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明雨怕鬼,不敢到黑暗深處,剛才或許就要被發現了。




雖然明雨早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可知道歸知道,明目張膽被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驚蟄不是很信賴他?”




“信賴歸信賴,可這是……私密的事。”




驚蟄推開容九,他的羞恥心,還沒到這般厚臉皮的地步。他現在滿臉通紅,恥感爬滿了心,都恨不得給自己臉捂上。




“而且,你怎麼知道,將來不會出事?”驚蟄嘟噥,“還是要藏好些。”




“你擔心他背叛你?”




容九的聲音裡,是難以覺察的惡意和熒惑,乖戾的暴躁被冷靜剋制的語氣埋藏著,只是一聽,好似是在真心實意地關切著。




“莫要擔心,”




他總是這麼說。




“若他背叛你,我會摘了他的頭顱,送與你為禮。抽了他的皮肉,做你墊腳的皮具……”




他的話還沒說完,驚蟄一個小狗飛撲,將容九惡毒的話給堵了回去。




用嘴。




容九是個貪婪的,送上門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驚蟄差點被親暈過去,喘著氣趴在容九的懷裡,還不忘碎碎念:“不可以,不能這樣……明雨是我的朋友。”




他有點委屈,那鮮明的惡




意,是如此明顯。




為什麼……




容九沉默片刻,手指拂過驚蟄的側臉,用力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冷淡而刻薄說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那輕易燃燒起來的情意並不滾燙,冰冷到窒息的寒意裡,摻雜著無盡的醜陋惡意。那不如驚蟄那麼純粹美好,反而充斥著扭曲的欲|望。




那為嫉妒。




驚蟄不可思議地搖頭:可他只是朋友……()”




朋友和伴兒L,在驚蟄看來,是截然不同的關係。




他怎麼都想不到,容九看似冷冰冰的模樣,居然會……吃醋嗎?




吃的還是,明雨的醋?




驚蟄有時難以理解容九的想法,當然,明雨的安全,他是一定要保護的,他絮絮叨叨地跟在容九的身後,讓他一定不能對明雨下手,結果……




嫉妒的男人最可怕,驚蟄切身體會到這點。




那天回去,他的嘴巴都腫了。




如果不是容九塞給他的玉瓶,他第二天都不能見人。




可惡!




容九的性格惡劣到無可救藥。




驚蟄已經收集了四個玉瓶。




每次打開櫃子,就看著它們排排坐,異常亮眼。




立冬曾見過一次,還問驚蟄是什麼材質,驚蟄卻也是不知,只含糊說是朋友送的。




他多數時候到底在直殿司,和立冬不太熟。




折騰完雲奎的事後,驚蟄總算輕鬆了些,而這位大塊頭非常投桃報李,很快就給驚蟄帶來了一個對他來說,算是不錯的好消息。




等八月一過,驚蟄就能正式入直殿司了。




這對驚蟄而言,無疑是好消息。




雲奎的身體到底是好,在床上養了些時日,很快就恢復好,開始下床活動。他不再往外跑,也不再經常和人花錢,性子像是一朝發生了轉變,變得愈發沉穩起來。




這由夏轉秋的時節裡,貴妃黃儀結的努力似乎有了成效,景元帝終於見了貴妃,而後,又時常去鍾粹宮小坐。




一時間,空寂了幾個月的後宮,因著陛下重新踏足,又有了幾分躍躍欲試。




儘管承歡宮的血災就在眼前,可她們入宮,本就為了博一場富貴,若是無出頭之日,當初何必趕著入宮?




便又有幾個,總愛往乾明殿送東西。




寧宏儒雖把著乾明殿不叫人入內,可東西至少是送得進去的。次數一多,這後宮就又熱鬧起來。




熱鬧之餘,乾明宮悄無聲息又換了人的事,彷彿就掩在塵埃裡。




景元帝在洗手。




只是怎麼洗,也總洗不乾淨那腥臭的血氣。




他略皺眉,眼底濃郁的暗色,彷彿能吞噬所有情感,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可唇色卻異常鮮紅,好似流淌的血。




很少有人能欣賞景元帝的容貌。




縱是他的親生父母也是如此。




越是銳利的美麗,越是刺痛他們的感官。他們在他身上謀求相同




()之處,更因為那不同而狂躁。




寧宏儒輕聲:“陛下,人都清|理乾淨了。”




滴答,滴答……




景元帝垂下來的手,正滴著血水。




在腳邊凝成一灘。




手指還能感受到血液的餘溫,可掠奪性命並無分毫快|感,只是為了壓抑另一種扭曲起來的情緒。陰鬱的暴戾在眉梢一閃而過,僵硬的臉龐上,露出了歇斯底里的暴躁。




景元帝的嘴角抿著,緊繃的忍耐克制著動作,讓他連擦拭著手,都呈現出幾分冷靜優雅。




他將手帕隨意地丟在盆裡,本就染血的素白帕子瞬間被血水侵蝕,變得無比髒汙。




“還是不夠。”




他像是在問寧宏儒,又彷彿是自言自語。




“這是為什麼?”




寧宏儒深深跪了下去,不敢說,卻不得不說:“……許是因為,陛下非常在意驚蟄。”




喜歡是極為正常的情感,可景元帝向來與別人不同。




景元帝有些沉默地感受那些陌生的情緒。




是新生的,異樣的。




滾燙到要沸騰起來的情緒,永遠都不滿足。




這貪婪,惡毒,充斥著掠奪和暴戾的欲|望,驚蟄那脆弱的身體,又能承受多少?




景元帝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唇,微小的憐惜頃刻又被暴虐的掠奪欲取代。




每一個逢五的日子,驚蟄再仔細些,就能嗅聞到那揮之不去的血氣。




淡淡的,卻好似繚繞在男人的血肉裡。




那血腥的殺戮過後,興奮的欲|望才能壓下少許,不至於弄壞他。




真是期待呀。




驚蟄。




今天,又是十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