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50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8)

    馬王很是高大,腰背高度比其他馬高一個頭,而且野馬沒裝韁繩和鞍,他坐在馬背上其實一半的力氣都用來夾住馬背,保持平衡,另一隻手裡攥著馬鬃,才勉強坐得安穩。

    原先馬走得慢且穩當,他能保持個大概。但是馬突然間停下來,迎面高大威武的男子騎著馬,迎面而來,無關深邃立體而精緻,肩寬腿長,氣勢凌冽,他看著來人,想到手邊那隻小母羊,頓時心虛,腹誹說亡羊補牢應該還不晚。

    阿穆罕下了馬,走向蘇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群馬環伺,數量幾乎堆積成海,蘇佑則是坐在最尊貴馬匹上最漂亮的神明。

    阿穆罕在走向自己的神明朝拜。

    蘇佑心裡有些害怕,瑟縮著,自己腳趾都貼在馬王的毛髮肌肉上,心虛地蜷縮起來。

    這,這是準備親自教訓他了,是嗎?

    他再也不亂跑,也不搗亂了。

    蘇佑手心裡全是汗,勉強勾出微笑對上來人,嘴巴抿了抿,想要說話,卻嘴巴張和不知道說什麼。

    這是.....要怎麼教訓他?

    蘇佑忍不住想。

    然而下一刻,向來狠厲武斷又凌厲尖銳的高大男人,卻向他伸出手,笑道:“想要下來嗎?”

    “......”蘇佑看著自己面前的手,有些愣。

    “你下來,我在下面抱住你,乖。”阿穆罕聲音低沉,用中原話和蘇佑說,一旁土生土長的北疆人聽不懂,蘇佑低頭看著阿穆罕眼睛,察覺他眼底沒有惡意怒氣,收斂了眼神,看了看自己手心裡攥緊的鬃毛。

    他的腿已經被磨得有些疼了,手心也因為攥得太緊而一直髮酸,他已經堅持不了太久。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鬆了手心裡的鬃毛,伸手放上了那隻大手上,卻是寬大上放了一隻纖細如玉。

    像是神明准許臣子信徒在他面前跪下,祈求信仰一般。

    阿穆罕站在下方,用忠誠的勸告哄住了坐在上方,侷促不安的吉桑。

    吉桑善良溫軟,三言兩語就容易被哄住。

    他得了允許,直接發力,將人攬抱進了懷中,輕鬆地把人從馬上抱下來,抄著他的膝彎穩當的走,溫軟在懷,愛不釋手。

    一旁拿著鞭子的漢子們袒露自己半邊臂膀,曖昧地吹口哨,甚至好幾個直接高聲歡呼。

    蘇佑本能的抱著他的脖子,自己都沒察覺到這樣的動作過分熟稔,自己腿腳又痛又酸得沒有力氣,只能懸空著,露出一截雪白的腳背,上面有幾道被尖銳草植割傷的細小血痕。

    他被男人從一匹馬上又放到了另一匹馬上,但是與先前不同的是,他被安放在了精美牢固地馬鞍上,手心裡還被放了一段韁繩,他手心裡還有點痛麻,力氣也使不出來,最主要的是他還不會騎馬。

    他張嘴想要和男人解釋,然而下一刻,巨大陰影覆蓋上來,腰身被人收攬住,強大的存在感自身後襲來,他幾乎一向後靠,就是男人堅實的胸膛,抓著韁繩的手被人包裹住,男人傾覆下來,靠在他的肩頭,滿足地喟嘆了一聲:“怎麼樣?是不是還不會騎馬?”

    “嗯,是還不會。”蘇佑從小到大還沒怎麼騎過馬,出行都坐馬車,文不成武不就,確保自己廢柴人設完美。

    今天真的把他嚇壞了,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騎在馬上威武成風的男人,簡直帥爆了。

    “那,想不想學?”阿穆罕低聲地哄,手挑了挑韁繩,卻是還沒有鬆開蘇佑的手,反而扣著他的手,捏了捏他手背上薄薄的一層軟肉:“我教你。”

    蘇佑心癢難耐,但是又害怕阿穆罕嫌棄自己笨,阿穆罕脾氣似乎很不好,他怕自己會被苛責得很難受,他思想鬥爭做的激烈,想,又不敢。

    “北疆裡,除了蘇野爾他們,就只有我會中原語了。”阿穆罕看出來蘇佑糾結,自己冷不丁出聲推了一把。

    “那......我可以選蘇野爾他們教我嗎?”蘇佑試探著問,小心翼翼地。

    阿穆罕指腹揉捏著,很是輕鬆隨意地說道:“當然可以。”

    蘇野爾等人最近一年還是去其他部落,不要回北疆的好。

    累贅,礙事。

    阿穆罕評判。

    “那我們現回帳?”阿穆罕說。

    “嗯,好。”蘇佑想到坐在馬背上的風馳電掣,很是防備地攥緊了韁繩,才反應過來男人扣著自己,剛要掙扎,男人卻一夾馬肚,直接跑起來。

    蘇佑在馬的大踏步顛動裡,嚇得什麼都忘了,連忙閉了眼睛,心肺好像都要顛出來,甚至還慶幸自己很是安穩,當撲面而來的風越來越凌厲,幾乎變成刀子一樣在耳邊刮的時候,他還下意識地往阿穆罕懷裡躲。

    阿穆罕心情愉悅,對於他的吉桑投懷送抱這件事很是滿意,極其乖順而又柔軟地,縮在他的懷中。

    “不要怕,睜開眼看看。”阿穆罕哄到:“你這樣不睜開眼睛看,日後騎馬,小心他們幾個不教你。”

    雖然他們可能回不來。

    蘇佑抗拒得哼了哼,埋首在阿穆罕胸膛裡不抬頭,頭髮勾纏撩過阿穆罕的耳朵,勾纏起癢意,帶起了一片紅。

    “真的不看?那你就學不了馬,我還是不讓他們教了算了,他們不教膽小的學生。”阿穆罕雖然這麼說,但是懷裡抱得很緊,絲毫沒有留下縫隙。

    “......”蘇佑想學馬,很想騎在馬上成為那些揮舞長鞭,控制野馬群的那些威風男人,他咬著嘴唇,自己一倔強一使勁,睜開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眼前視線清晰,隨即立刻興奮了:“好漂亮!好帥,我們是在飛嗎?”

    草地山巒,綠茵花樹,不遠處牛羊群綴成斑斕花色,部落處綵緞華麗的營帳極為炫目,在日光下像是童話世界裡的假想國。

    剛剛恨不得縮成一個球,被人揣在懷裡的人頓時來了興致,就胡亂動作向前傾,卻被扣緊腰身,他手臂用力抓住韁繩,回頭看著阿穆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