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琅 作品

88、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鍾瑩沒有喊非禮, 也沒有掙扎,她必須承認,當他軟軟暖暖的唇覆上來時, 她的心臟和靈魂同時顫慄了。推開是不可能推開的,她要做自己, 首先就得摒棄做作矯情, 誠實面對內心的渴望。一個多月沒親過了, 想得慌。

    兩個人都閉著眼睛, 身體無接觸, 只有嘴唇黏在一起, 糾磨著, 纏裹著,漸漸忘我。四肢消失了, 軀幹消失了,全身還剩一根健全靈敏的神經,就長在唇舌間, 源源不斷向大腦交替傳遞著滿足和不滿足的感覺。

    不知吻了多久,這根強大的神經有些麻木, 鍾瑩覺得臉頰涼涼的,被屏蔽了許久的視覺神經和聽覺神經又開始發揮作用。她看到了晏宇緋紅的臉,密長的睫毛顫個不停,聽到他堪比火車松剎放氣那般劇烈的鼻息聲, 一聲接一聲,噴溼了她的臉,充斥著整個房間,曖昧至極。

    “唔......”

    晏宇睜開眼睛,沒有鬆開她, 還那麼緊緊堵著,眨也不眨地看她眼睛。

    “唔......”身後是門板,後退無路,想往左撤開,上唇便是一痛。

    咬人!屬王八的!咬吧咬吧,有本事你就咬一天。鍾瑩不想推開他,但也不想再親了,於是垂眼片刻,突然睜大,兩個瞳仁往中間一對。

    “噗!”晏宇悶悶地噴了一聲,終於松嘴,撐著雙臂笑低了頭。

    “笑屁,你是不是以為你剛才很帥啊,我就是在學你,離那麼近鬥雞眼了知道不,醜死了!”

    他笑了一氣,又緩緩抬頭,整個人脫胎換骨般精神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你不裝溫柔的樣子也很可愛。”

    鍾瑩揉著嘴唇沒好氣:“別說這些沒用的,想好下去怎麼交代了沒有?”

    “想好了,我對你負責,你對我負責。”

    鍾瑩冷嗤:“不可能。你要是不打算報復我,就下去跟大家說,你是因為我提了分手氣不過,所以胡編亂造給我添堵,我們之間是清白的。要是打算報復我,那就隨你發揮吧。”

    晏宇以為一吻之後,她態度會有所軟化,不曾想聽到這番無情的話,不禁心涼又迷惑:“為什麼,我們

    為什麼不能和好?你心裡有我的不是嗎?我親你你也喜歡的不是嗎?”

    是啊,喜歡的,她剛才的表現說明一切,也無需對他隱瞞,但親吻不能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呀。

    鍾瑩眸光黯下,心裡湧起無盡悲涼,看著晏宇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我知道你還喜歡我,無法適應沒有我的生活,寧願吞下被我欺騙的痛苦也想跟我在一起,可那只是荷爾蒙在作祟,忍過去就好了。等激素消退,你冷靜下來再回頭看我,會覺得慶幸的。”

    苦痛之色從晏宇眼中溢出:“不是荷爾蒙,不是激素,我不僅僅是喜歡你,我愛你啊。以前的事情我忘記了,以後也不會再想起來,瑩瑩......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遲了,如果你那時推門而入給我個急中生智糊弄你的機會該多好,如果你那時在電話裡沒沉默該多好。我什麼都說了,遲了。

    “愛情是有保質期的,沒有人可以激情地愛一輩子。”鍾瑩不忍多看他的表情,半闔眼簾:“激情退去之後,問題就會凸顯出來,我對你做過的那些事,在我頭上懸起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你越寬宏越大度,將來它砍我就會砍得越狠。一朵嬌花,撐不住啊。”

    她在晏宇面前展現了自己冷酷陰暗精於算計的一面,自私自利做賊心虛的一面也別藏著掖著了,商人的孫女,預判風險是刻在骨血裡的本能。寧肯讓他記住自己此時的殘忍,也不想淪落到將來被他指責,攻擊,厭棄的下場。

    晏宇不敢相信地望著她:“你到底經歷過什麼,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沒經歷過太多,但聽過見過很多,誰結婚也不是奔著離婚去的,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那麼多離婚的人呢?一對夫妻撕破臉皮,互相謾罵,絞盡腦汁尋找著對方的弱點把柄進行攻擊,恨不得嗜其血啖其肉的時候,他們是想不起曾經相愛的時光的。當然我相信以你的素質,不會那麼對我,可我不想以後擔驚受怕看人臉色地過活。”

    她自嘲地笑起來:“我心虛啊。”

    晏宇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態,說扭曲吧

    ,好像有點重了,不過確實和從前積極陽光上進的女孩截然不同,說是兩個人也不為過。她就像受過什麼重大傷害一樣,心靈發育走了岔路,事事都往最壞的方面想。世上有很多離婚的人,可還有更多一世一雙白頭到老的人啊,她為什麼看不到?他真心愛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以後過起日子來要看人臉色也是他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