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生的脆煮熟了面,那不是紅苕麼?你們那邊管紅苕叫山藥?”潘中菊下意識想到了紅苕,困山村本地種的紅苕有兩種,類似褚歸形容的叫棒苕,產量高葉子相對細嫩,澱粉含量低,另一種土話叫二級苕,個頭偏圓,澱粉含量高,單吃特別噎。




有些地方確實管紅苕叫山藥,不過跟褚歸指的不是一個物種,嘴裡說的終究沒實物來得直白,褚歸嚥下嘴裡的甜南瓜:“我們管紅苕叫白薯,跟山藥不一樣,等岱嶽挖到了給你看。”




褚歸拿不準他有沒有看晃眼,卵形的葉片瞧著挺像的,是不是山藥得往下挖,根據根莖判斷。




賀岱嶽扛著鋤頭找到了褚歸說的山藥,挖了尺來深,含著碎石的泥土裡一團亂根,哪是山藥,不知名的野滕罷了。賀代光揮動著斧頭,將桉樹底部砍了個豁口,喊著了兩聲號子,與賀岱嶽奮力一推,十數米高的桉樹朝著反方向轟然倒地。




在醫院養腿時看的草藥書派上了用場,賀岱嶽在眾人眼中的雜草裡發現了幾樣藥材,挽成一團待會兒拿回去清理。




開荒工作如火如荼,褚歸在家也忙個不停,入秋換季,溫差驟變容易引發感冒,他打算做些藥丸備著,小孩子喝藥嫌苦,吞藥丸子沒那麼費勁。




配好的藥切碎後研磨成粉,過細篩,褚歸累得腰痠背痛,到賀岱嶽收工時,將將完成了過篩的步驟。




為了更好地行醫,回春堂講究的是醫藥雙修,不僅要會治病,還得會製藥,褚歸由衷感謝制定此規矩的褚家先祖,讓他離了資源豐富的京市,能夠憑所學的本事就地取材,而不至於陷入無藥可用的窘迫境地。




空氣裡充斥著濃郁的藥氣,褚歸在面上繫了塊布,擋住下半張臉,以防藥粉吸入口鼻。他頭髮與眉毛上飄了層藥粉,灰濛濛的,賀岱嶽這個在荒地裡折騰的看上去反而沒他髒。




聽賀岱嶽說他瞧錯了,纏在桉樹上的藤並非山藥,褚歸不怎麼意外,他解開後腦勺的綁帶取下面罩,抖落的藥灰嗆得他掩鼻打了個噴嚏。




晚飯往後稍稍,得先把澡洗了,天未黑,褚歸沒好意思當著潘中菊的面跟賀岱嶽一起鑽洗澡房。兩人一個拿了衣服進澡房,一個提水到後院,隔著澡房的牆聽著彼此的動靜洗刷乾淨。




賀岱嶽先結束,將鍋裡隔水蒸熱的飯菜端到了桌上,他們吃的是中午的剩飯剩菜,免得頓頓燒得煙熏火燎的。




屋裡明明坐了三個人,少了桌底下喵喵討食的天麻,褚歸感覺怪冷清的:“伯母,吳大娘家的老鼠捉完了嗎?”




“沒呢。”潘中菊語氣滿是笑意,“你吳大娘家的老鼠太多了,硬是把天麻吃撐了,脹著肚子躺柴堆裡不願意動彈,眼睜睜看著老鼠從它跟前跑過去,頭都不帶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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