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河 作品

第696章 詩劍壯琴音(上)

 
眾人一頓風捲殘雲,很快把兔肉和鐵鍋裡的粥掃蕩一空。白澤眼見火光的映照下,身旁的先生披頭散髮,下頜上滿是參差不齊的青色胡茬,分明正值大好年華,可讓人看來,卻是歷經滄桑的模樣。

 
白澤很好奇這幾年,陳守仁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這位稷下學宮風頭無兩的年輕人,竟成了如今這幅頹廢的模樣。

 
“又是一年雪啊,可惜沒有月色可瞧……”破廟外,寒風呼嘯,大雪覆蓋天地。陳守仁目光呆滯地看著篝火,彷彿在透過那火光,看見了什麼令他十分懷念的人和事。

 
“既然是雪天,哪裡會有月色?”白澤隨口說了一句。

 
陳守仁笑了笑,說道:“你記不記得,以前你寫過一首詩,叫詠雪。說什麼‘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你提這個幹嘛?”白澤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陳守仁失笑,說道:“當時你把這詩拿給夫子看,夫子說你詩寫的極其粗俗,字也醜。你雙手叉腰,質問夫子是不是昧良心,難道那詩沒有一點兒好嗎?”

 
白澤哼了一聲,說道:“夫子最後說,也就字還行,醜是醜,可醜裡卻隱隱有勃發劍意,實屬難得。這都是什麼時候的陳年往事了,你翻這舊賬幹什麼?”

 
“沒什麼。”陳守仁說道,“就是想起以前的事,覺得其實挺有趣。那時候什麼都在身邊,不知珍惜。時過境遷,很多東西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麼珍貴。”

 
“你們讀書人不總說‘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嗎?”白澤說道,“過去的事情無可挽回,可未來的事情卻沒有蓋棺定論,還是可以改變的。”

 
那一眾遊俠聽兩人的對話雲裡霧裡,都只悶頭烤火,不敢出聲打擾。

 
“你說得對。”陳守仁從大氅裡拽出一個卷軸,丟給白澤,說道:“我有一首詩,想請你幫我寫下來,如何?”

 
“怎麼,你想替夫子考較我,如今字寫的如何了?”白澤接過卷軸,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