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35章 第 35 章

 回頭時,面前的門猛地被大力撞開,瞬時翻進來七八人,直奔陸書瑾而來。

 正當陸書瑾以為這是來抓她的人時,那七八人卻在她周邊散開,呈一個保護圈,與兩邊高牆翻來的人交上了手。

 她腳步沒停,一口氣跑到了門邊,肺裡的氣已然盡了,大口地喘息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就看見季朔廷從門口探進來半個身子,拽了一把她的手臂,徑直將她拉出了門。

 見她安然出門,蕭矜這才放下了弓,哼笑一聲:“說了不讓回頭,這麼不乖?”

 陸書瑾在門外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急忙對季朔廷道:“蕭矜他……”

 話都還沒說出來,季朔廷就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先把鈴鐺取下來。”

 陸書瑾哦了一聲,趕忙蹲下把鈴鐺解開,季朔廷接過去按了一下暗釦,“咔噠”一聲這鈴鐺就又沒有響聲了。

 身後一人突然開口,“小少爺把信鈴給了你,自己一人在宅中恐有危險,我進去尋他。”

 她轉頭去看,才發現原來方晉也站在旁邊,正一臉急色,顯然是極擔心蕭矜的。

 “先別急,按照我們原本的計劃,沒有信鈴他不會冒然進宅。”季朔廷伸手將他攔住:“且先等一等。”

 “他向來不按計劃行事。”方晉顯然對蕭矜不是很信任。

 “那他就活該被砍。”季朔廷說。

 剛說完,蕭矜的聲音就從頭上落下來:“誰活該被砍?”

 三人同時抬頭,就看見蕭矜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到了牆頭上,用手一撐就跳了下來,“一個都不剩了,先走吧,免得讓更多的人看見。”

 陸書瑾直愣愣地盯著蕭矜看,想著他那句免得讓更多人看見是什麼意思。

 季朔廷點了點頭,說道:“馬車停在那邊的拐角牆後,你帶陸書瑾先走,我和方晉留下來把人處理乾淨。”

 “葉洵估計是跑了,若是撞上了也把他放走,先不動他。”蕭矜一邊說一邊拉起了陸書瑾的手臂:“你們當心點。”

 他帶著陸書瑾往馬車的方向去,腳步還挺快,陸書瑾跟得有些跌撞。

 她心中雖有疑問但沒問,蕭矜也沒說話,兩人暫時保持著安靜。她回頭瞧了瞧,季朔廷和方晉也動身得極快,沒一會兒那門口就一個人都不剩了。

 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牆邊,馬車的壁上掛著燈,周圍躺著幾個人,血流了一地。

 蕭矜臉色一沉,往陸書瑾的肩膀上輕推一把,說了一句:“貼著牆站好。”

 他繼續往前走,只間一陣涼風掠過,車簾猛地撩動,幾個人飛速從馬車裡跳了出來,同時朝著蕭矜攻來!

 蕭矜身形一側,率先抓住頭一個刺客的手臂,使勁一擰,就將那人別得猛轉半個身,他收手的同時摸上刺客的頭顱,眉間的兇戾一閃而過,只聽“咯吧”一聲骨頭輕響,那刺客哼都沒哼一聲脖子整個被擰斷,被蕭矜丟垃圾一般丟在地上。

 頭直接扭到了後背,陸書瑾見狀嚇得瞪大眼睛,後背緊緊貼著牆壁,出了一身的冷汗。

 蕭矜動手時非常乾淨簡單,多餘的招式一點沒有,輕巧地避開攻勢的同時,能精準拿捏對手的命脈,擰斷脖子跟剝核桃似的,悄無聲息的動作間,幾個刺客皆命喪當場,而蕭矜的手卻乾乾淨淨,滴血不沾。

 陸書瑾從未見過這樣的蕭矜,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與平時曠學喝花酒,在課堂上打瞌睡的他判若兩人。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蕭矜先前打劉全根本就是小打小鬧,那些拳頭已是極為收斂,真正動起手來,劉全雖然胖得沒有脖子,恐怕蕭矜也能精準地找到他的頸椎,然後擰斷。

 他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柄兩掌之長的小彎刀,將上頭裹著的布一圈圈解開,露出鋒利的刀刃,開口道:“出來,還藏著幹嘛?”

 陸書瑾趕忙往周圍張望了一下,就見一人從馬車後走了出來,徐步走到光下,笑著說:“蕭矜,可算露出你的尾巴來了。”

 來人正是吳成運。

 陸書瑾與吳成運坐了半個月的同桌,只覺得這個人平日裡嘴巴囉嗦個不停,好似神神叨叨的,每次都逮著蕭矜的事說上半天,提到蕭矜的那些事蹟就露出驚嚇的表情,看起來膽小又嘴碎。

 然而他現在站在蕭矜面前,眉目間俱是懶散的笑,半點不落氣勢。

 兩幅面孔。陸書瑾看著面前相對而站的兩人,心想這兩人也算是半斤八兩,一個比一個會裝。

 蕭矜道:“那怎麼不趕緊去跟你主子稟明,還杵在這做什麼?”

 “這不得想辦法拿出點證據來?”吳成運指尖一翻,兩柄匕首就握在手中,說道:“順道探探你的底。”

 蕭矜說:“若丟了命,我可不管。”

 話音一落下,吳成運就應聲而動,身影快得幾乎看不清楚,兩柄利刃一左一右衝著蕭矜刺去。

 蕭矜身子往後一仰躲過,轉動右手的彎刀,往吳成運的脖子上還擊,出手皆是奔著要命而去。

 有了武器之後,蕭矜的戰鬥力明顯提升,彎刀在他手中靈活無比,偶爾脫手在空中旋出一個弧度來,所觸及吳成運的身體之處便會劃破衣裳留下傷口來。

 陸書瑾雖不懂武功,但她很快就看出蕭矜與吳成運的攻擊路數不同。

 蕭矜是半攻半守,他雖然招招都直奔要害,但同時也非常注意保護自己,不可下手的攻擊就立即回撤,並不強攻。

 但吳成運不同,他是隻攻不守,招招狠厲無比,只為殺人而去,完全不在乎自己受傷,他幾次在蕭矜的身上留下傷口,都被蕭矜挑出破綻,回擊得更厲害。

 蕭矜是正兒八經將門出生,學得都是將士的本領,而吳成運是被培養的暗棋,學得只有殺人的本領。

 陸書瑾看得膽戰心驚,生怕蕭矜落了下風,瞪著眼睛不敢眨一下,恍然間就看到蕭矜的左肋一刀劃過,這刀顯然較深,血頓時就濺了出來,陸書瑾捂著嘴一聲驚呼。

 同時,蕭矜的彎刀一下刺進了吳成運的右胸之處,往裡一推就往左胸劃去,直奔心口。

 吳成運再是如何只攻不守,也是怕死的,立即抽身往後翻,捂著胸膛奔湧的鮮血齜牙咧嘴對蕭矜道:“小子,好大的能耐。”

 他身受重傷,不敢再停留,急忙翻身上牆,飛一般地逃竄了。

 蕭矜喘息著,用手背擦了擦方才濺到臉頰上的血,拖出一片的血痕來,眉眼間的兇戾退去,被鮮紅的血液一襯,倒有幾分妖冶。

 他身形晃了一下,陸書瑾趕緊幾步上前,扶助了他的胳膊,低頭一看,蕭矜的左肋果然傷得不輕,正血流不止,浸得黑衣粘稠一片。

 她心裡狠狠一揪,一晚上的驚恐害怕加上現在的心疼,眼底瞬間就蓄滿了晶瑩液體,顫聲道:“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蕭矜累極,順勢把胳膊架在陸書瑾的肩膀上,對這些傷像是習以為常,只是說道:“一般知道我這些事的人,都要被滅口。”

 她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抬頭看蕭矜,眼眶承載不住飽滿的淚珠,滑落下來。

 蕭矜彷彿真的見不得她哭,都疼得直抽氣了,還要笑著逗她:“如若你叫我一聲哥哥,那我可暫且留你性命。” .w.co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