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衛飯店

麵糊焦香，魚肉鮮嫩。

紅衛飯店的回鍋肉出名得很。白膏河鄉附近的紅白喜事置辦酒席，曹洪水是非常受歡迎的大廚之一，回鍋肉是其壓軸菜品。

其回鍋肉的做法很為講究。

須選擇上好的五花肉，兩頭切去肥肉多的部分，只取肥瘦相間的五層。洗淨，放入冷水鍋裡，燒開，用勺子撇去血沫子，煮至七八成熟，撈出。隨即用清水沖洗乾淨，切成厚度為3公分的薄片。鍋內放少許油，蔥薑蒜八角紅辣椒等佐料用熱油爆香，撈出。把切好的肉片倒入鍋內，放入料酒、白糖、食鹽等，爆炒至肉片兩面焦黃卷起，加入6公分長的蒜苗，撒點雞精，出鍋裝盤。

回鍋肉剛端上酒桌，男女老少搶食，旋即光盤。

涼拌燻牛肉製作簡單一些。

龍陽郡的燻牛肉以義門老薑家的最為正宗，牛肉燻得紅中透亮，色香味俱佳。老薑家的製作秘方傳世幾代，傳男不傳女，已是百年老字號了。每天下午五點半才開始營業，等著買他家牛肉的人早已在店門口排起了長龍。

紅衛飯店的燻牛肉全是從義門老薑家買，貴是貴了點，但比起其他人家的燻牛肉，肉鮮味美。曹洪水把買回來的燻牛肉再加以佐料調拌，風味更為獨特。

曹洪水常說：“貴人吃貴物。我飯店的菜是貴了點，但是絕對讓你吃的滿意。”

實事求是講，曹洪水人品是值得懷疑，但其飯店的食材確實貨真。

紅衛飯店是白膏河中學的定點食堂，學校的招待消費也安排在此。在紅衛飯店吃飯，只有“三人團”才有簽單權，否則吳德仁不給報賬。

即使是溫乾坤當校長時，他簽單，吳德仁也不一定給其報賬。後來溫乾坤不當校長，就更不能簽單了。

自“三人團”簽單以來，白膏河中學每年在紅衛飯店的酒菜消費錢就高達一萬多元。對於一個學生總數不足200名的農村學校，每年產生這麼多消費費用，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不管你信不信，事實的確存在，就擺在那兒。吃，真的可以吃窮人。

那幾年，趕上經濟大蕭條，龍陽郡的企業不甚景氣，財力緊張。教師工資拖延是正常現象，有時一拖就是半年。對此，老師們意見很大。但是，確實沒有轍，忽悠過來，忽悠過去。溫乾坤對這件事，也是義憤填膺。在那種情況下，許多學校就在過年過節、期末、年終之際，想方設法湊點錢，儘量給老師多發點代課費之類的福利，以補貼家用。

白膏河中學連基本的代課費都發不出，更遑論福利了。不是沒有錢，是錢被花掉了。老師們意見很大，紛紛議論說福利都讓“三人團”貢獻給紅衛飯店了。紅衛飯店倒是賺的盆滿缽滿。